“不敢隱瞞先生!”徐寡婦一臉苦澀道:“此家原主人與妾同姓,以前乃是當做倉庫使用的。男主人因為賠了銀錢,一時想不開在這里自盡了,因為同姓、又是兇宅,所以房價就便宜了很多!”
“哦,原來如此!”張書堂再次打量徐寡婦一眼,只見這個漂亮的女人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堅毅與剛強。
一個孤身的女人,需要有多大的勇氣,需要被生活壓迫到了何等艱難的地步,才敢孤身一人住在兇宅里!
張書堂嘆息一聲,愚蠢的女人啊,這就是那些所謂“浪漫愛情”的代價!
徐寡婦繼續道:“妾租了房子,想著自己手藝還不錯,便開了這個鋪子,多少總能掙一個飯錢,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張書堂看去,卻見徐寡婦的眼角正在折射著燭光。
徐寡婦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抱歉的笑道:“對不起了先生,奴聽到先生的口音,一時有些激動了,這才拉著先生說了這么多不該說的。”
“無妨!”張書堂擺擺手,笑道:“夫人是否想要托付我給那李想捎一句口信?”
“對對!”徐寡婦希翼的看著張書堂:“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麻煩先生。”
“柳樹坊的李想是吧?”張書堂笑道:“不過是一個口信罷了,卻是壓不著人,夫人放心,某返回南陽后,便幫你打探一下。”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徐寡婦連連拜謝。
張書堂沉吟一下,遲疑的問道:“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問?”
徐寡婦福身,滿臉感激不盡的神色:“先生有話盡管詢問便是!”
張書堂皺眉道:“敢問夫人,可有子嗣?”
徐寡婦瞬間羞紅了臉面:“不曾有。”
張書堂點頭繼續道:“敢問夫人,若是找回了李想,夫人有沒有想過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徐寡婦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掉落:“妾身有手,若是夫君還想科舉,妾身咬著牙也要供他!”
張書堂點點頭,看著這個心知肚明自己已經被人甩了,卻猶自抱有一絲幻想的女子,真誠的道:“夫人可曾想過,學士們在一起,是需要花錢的,以夫人的這個小門面,可能供養的起一個舉人的花銷嗎?”
徐寡婦身體搖晃一下,趕緊一把抓住案幾,不讓自己倒下,她強忍著的淚水,終于止不住的滑落。
“敢問夫人,可曾三書六聘?”
“不曾。”徐寡婦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張書堂并不留下一絲情面:“某曾通讀《大誥》,更是研究了很多案例,似夫人這等,若是那李想回來,就算是將夫人賣與青樓,也是不犯法的,夫人可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