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聿鍵的信任,張書堂知道就算是自己這一脈走了一多半人,也足以在南陽站穩了腳跟!
算算銀子,發現已經足夠用了之后,張書堂便不再守在家中,他帶上李陵,前往西市而去。
此地有一個專業人才,張書堂必須要帶走了!
至于遷移戶籍所需要的一切,這種小事,自然是難不倒張書堂,他不過是透出了口風,第二日便有官吏上門將張書堂需要的一切送上。
西市依舊人來人往,炎熱的夏季里,牲畜糞便被曬得發燙,釋放出了難聞的刺鼻臭味。
然而穿梭在牲畜行里的人們,卻是各色表情都有,有剛剛買了牛,正喜悅的摩挲著大牲口之人。
有做了買賣,正不顧嗓子冒煙,大聲吆喝路人的中人。
也有不知何故變賣了家中牲畜,正一臉哭喪的唉頭嘆氣者。
牲畜行的墻根邊你,甚至還有一人正嚎啕大哭,聽那斷斷續續的聲音,竟然是賭輸了錢,借了利滾利,然后被逼得沒辦法了只好賣了家中的老牛……
張書堂搖搖頭,好一副眾生百相啊!
李陵暗啐一口,道:“書堂,人家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日我算是體悟了!”
張書堂瞥了一眼不顧墻根的牛羊糞,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嘶嚎的男子,道:
“不顧自己能力,而沉迷賭者,那是活該!”
一個牽著羊羔朝回走的路人接了一句腔:“他就是活該,昨日贏了幾個大子,便以為那銷金窟就是一個善茬了,枉我還勸他,竟然硬生生的非要進去,這下可好,不過是一晚上,便將家中的老黃牛給輸了!”
“這就不是活該,這是該殺了!”張書堂沖那人點點頭,牽著羊羔的路人善意的笑了一下,繼續走了。
“哎!”李陵嘆息一聲,這就是沒辦法,人家拉你,都無法喚醒你那貪財的心!
常言道:你想要人家兜里的三塊碎銀子,人家想要的是你的身家性命!
那等地方,就算是賭坊不出老千,單單抽水也足以穩賺不賠了!
假若參與的人數固定,錢資固定,最后吸干錢財的除了賭坊,再無他人!
因為賭坊每一把,都從贏家那里固定份額的抽水啊!
更何況又有幾個賭坊不出老千呢?
兩人搖搖頭,走入了牲畜行里面。
不知道是湊巧,還是那程經濟今日沒有拉到客人,他竟然低著腦袋,還在吧咋著旱煙袋呢!
“喂,老程!”李陵沖著程經濟招呼一聲。
程經濟一抬頭,枯瘦的臉上頓時堆上了笑:“哎呀,竟然是兩位貴客!”
張書堂揉揉鼻子,這里面的味道可真的濃!
程經濟看慣了臉色,怎能不明白兩人都不是待在這種地方的人。
“兩位貴客,不若我們出去尋一個清靜的地方再談?”
上一次這三人的出手,可是并不小氣啊!
至于和李老爺的磨價——商人不磨價,那還掙得什么錢!
只是,今日為何不見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呢?
當日,他們仨可是一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