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爾路急忙拱手彎腰:“這位大人請了,玄扈先生正是某祖父。”
“原來是徐小郎啊!”
劉雄輕笑:“敢問令高堂可曾在家?”
徐爾路連忙推開房門,伸手虛引道:“家嚴在,在,客人里面請!”
劉雄透過打開的房門,見到徐家的院子里竟然并沒有江南特有的小橋流水、亭臺樓榭,竟然全部都給改成了耕地!
甚至,此時五六個人正在田壟里忙碌著。
劉雄眨眨眼,看到徐爾路挽起的褲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出了名的農夫徐,果然是家風甚為古怪啊!
尋常人家……
不,九成九的人家,莫說是做了京官了,就算是做了一個縣令——
不!
就算只是一個縣里面的小吏,也會極力擺脫農家的形象,做出一副世代書香子弟的形象出來!
這徐家可好,祖父高為禮部的左侍郎,這可是禮部第二把交椅,就算是這樣,徐家反倒是闔家老少齊上陣,在農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甚至,就連家里也給改成了田地!
徐爾路終究是年輕,見到自己的兄長、父親,正在田間忙碌,頓時羞紅了臉,他歉意的笑了一下,急忙快步上前,低聲道:“父親、兄長們,有客來了!”
哦?
徐驥抬頭正好見到劉雄撩起官袍,將長長的下擺塞在腰帶里,就這樣穿著官靴踏了進來。
“大人不可,不要臟了大人的衣衫!”
徐驥急忙開口道。
劉雄笑了笑:“徐兄說笑了,生我者父母,養我者大地,這生我養我的地方,又哪里臟呢?”
徐驥一楞,眼前這人雖然是一身七品的武官袍服,乃是文官口中的粗鄙毋庸之人!
但是這廝的話語,怎么與父親的信念那么像呢!
徐驥發楞的時候,劉雄已經走了過來,他宛若老農一般,不顧紅薯上面的泥巴,竟然幫忙拾撿起來。
徐驥急忙道:“大人還是在一邊稍作休息,等我忙完了這一點,客廳奉茶!”
若是普通的官吏,聽到徐驥這么說,早就扭頭邊走了,但是劉雄跟在張書堂身邊許久,那張書堂也是一個這樣的性子。
他興趣上來的時候,就連飯食都要推后,更何況是喝茶了!
劉雄笑道:“我家大人常說為官者飲水當思源,若是忘記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從哪里來的,那么便失去了做官的本質了!這樣的官員,除了禍害國家之外,再無別的作用!”
為官者當飲水思源?
徐驥再次發愣。
這話說的好啊!
父親也曾常說:為官者當知曉民生,懂得民間辛苦,若不然,就必然會禍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