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說話,顧暖之的眼神卻輕易的打動了單道真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緩緩朝著武元慶走后,問道:“恕我耳背,你剛才稱呼我什么?”
“不開眼的小畜生、雜種,你還想聽幾遍?”
武元慶自己也垂涎顧暖之的美色許久,只是顧暖之假意順從,并且獅子大開口,告訴武元慶她贖身需要八千貫。
八千貫,對于武氏的家資來說,自然不值一提,只是武元慶并非應國公,武士彟還活著呢,他不當家。
如果他真敢拿八千貫替顧暖之贖身,武士彟肯定會抽死他,畢竟八千貫足足可以買幾百名黃花大閨女了。
武元慶看到單道真既沒有華麗服飾,也沒有隨從,想來也就是哪里來的窮小子,怎么會放在心上。窮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用旁人挑撥就十分的憎恨,武元慶早已被武士彟告誡,讓他在長安城里夾著尾巴做人,勛貴惹不起,惹一個良人又有什么關系?
武元慶哪里會留什么口德,直接罵道:“小畜生,你是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將你趕出去?”
單道真額頭的青筋凸起,他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如果他是一個人,早已一拳砸死武元慶了,哪怕浪跡天涯也不怕。
關鍵是,他怕連累他的兄弟,他既憤怒,又不甘心。
顧暖之心里氣憤,玉手撐在桌上,隨時都要發作,她雖然有利用單道真的成分,但是感覺自己才是罪魁禍首,最看不得因為自己讓別人半點侮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單二哥,把他扔出去!”
楊天保來到門外,就看到單道真一臉不忿,顯然已經憋了很久。他心里嘆惜,只覺心里對單道真不住,讓他在這里受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以單道真的脾氣,肯定早就反抗了。別看武元慶還帶著幾個隨從,他們綁在一起,不夠單道真一個人打的。
顧暖之大喜過望。
武元慶順著聲音望去,看到楊天保推開擋在門前的小廝,徑直走來。
武元慶和武元爽他們來得晚些,沒有看到楊天保最威風的時候,而且他沒有見過楊天保,盡管楊天保當著人偶,陪著楊恭仁舉行了半個月的流水宴。
但是,應國公武士彟還在利州擔任都督,武元慶這個無官無職的應國公子還當不起被楊恭仁邀請。
武元慶也不是傻子,他要看對方是誰,是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人,他仔細想了想,楊天保非常陌生,絕對不是長安勛貴圈子的貴胄,雖然衣服質地不錯,而且還是蜀錦,應該是富貴人家。
武元慶整理一下衣衫,雙手放下,走到楊天保身前,一臉笑瞇瞇的道:“讓他動我?知不知死字怎么寫?”
大唐的律法就是這么操蛋,士庶有別,貴賤有別,區別對待,根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武元慶再怎么不濟,他也是應國公公子,堂堂貴胄。一介寒門只要敢打他,那就是以下犯上!
楊天保沒有廢話,翻手朝他咽喉鎖來,他驚惶之余下意識想躲,頭只硬生生的閃開兩寸,只覺咽喉一緊,再也掙脫不開,氣都喘不出來。
楊天保單手鎖住武元慶的咽喉,一腳踹實他的腳窩,又一手揪住他的發冠,將他的人撥轉過去朝門口跪下:“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