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近半月的霏霏陰雨將大地泡的糜爛不堪,好在今日總算是烈陽當空。炙熱的氣息迅速烘干了陰濕的泥地,且因有著縷縷微風徐來,將那濕熱的氣息帶走,故而也算的上有幾分涼爽。
不同往日般地懶散,少年今日倒起了個大早。與父親踏著早間還有些泥濘的路去往村外的林間伐了不少竹木回來。此時父子二人正揮汗如雨的站在門外的空地上,將一趟趟帶回的長木劈砍成柴火,身旁已堆的有如小山那般高,看這架勢便是用上個幾月也是綽綽有余的。
“刺啦.......”
少年神情專注,使著柄臂長的砍刀先將一根長長的紫虛竹斬成幾段后,又分別將每段竹筒立起來后一刀劈散開來。擦拭了下臉頰上的汗滴,許寒抬起頭站定了稍作歇息。而一旁的父親則仍不停的揮舞大斧,沖著腰身般粗細的巨木發泄著力氣。
禾女笑意施然邁著碎步從堂屋內走了出來,一手端著碗開水,另一手提著浸透過涼水的濕巾走到了兒子身邊。
“來,先擦擦汗,喝口水休息會再說。”她溫柔的看著少年說道。
許寒接過粗瓷碗后面露幾分不愿,“娘,這水還熱著,我要喝涼水!”禾女稍橫了少年一眼,不容分說的回道“莫要胡鬧!你怎能喝涼水,萬一傷了身子又該怎么辦?”
許寒知反抗也是無用,撇著嘴老大不情愿地端著茶碗一飲而盡。而后支棱起脖頸任由著母親幫他擦拭臉上的汗水。這母子情深的一幕看的許山又有些吃味,酸溜溜的說道“嘿!嘿!嘿!別光顧著照料你兒子,我這汗可流的不比這小崽子少,且我也口渴難耐的緊呢,怎么不給我也端碗水來!”
“屋里有,要喝自己端去!”禾女沒好氣回了句,只顧細心為兒子擦拭。
許山抬起頭指著天空那輪散發著無量光芒的真陽,對著妻子說道“嘿,你看看這今日的太陽毒不毒?”
“還行吧,怎么了?”禾女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句,頭一動也未動。
“你這婦人比它還要毒辣!”備受冷漠的許山終于爆發了,哐啷一聲扔下手中的大黑斧,跳的老高怒聲吼叫個不停!
“哈哈哈.......”父母親的對話實在有趣,少年未能忍住放聲大笑,連肚子都笑痛了也沒停下!
屋內忽然飄來幾縷焦糊味,禾女聞之驚嘯而起,也顧不得教訓自家的憨貨丈夫,連忙趕回了屋內,只剩下父子二人面面相覷著。
許山見兒子臉上笑意尚存,頓時不禁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奪過少年手上汗巾,囫圇抹了幾把臉后只悶聲說了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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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吃飯!”而后便只留個背影給少年。許寒無奈的聳聳肩露出個無辜的表情后也跟著進了屋子。
門的邊上靠著一個大大的包裹,斑斕的獸皮包的很緊,許寒沒有看它一眼。只是瞧著桌上擺的滿滿的菜碟眼中閃過一絲莫名悲意,而后便興奮的叫喊起來,
“嚯!今日竟是這般豐盛啊!”
禾女將最后一道菜端了過來,瞧著已是堆滿的桌面只得無奈將這菜碟堆在了其他菜盤之上。而后習慣地點了點兒子的鼻翼,憐惜的說道“寒兒今日辛苦了,這是為娘犒勞你的......”
許山今日倒是吃兒子的飛醋吃上了癮,憤憤地問了句“就沒我什么事嗎?”
母子二人恍若未聞,只顧地一邊吃一邊說著打趣的話樂的呵呵直笑。許山面露頹色兀自的搗鼓著碗中干飯,委屈的半點胃口沒有。
終地,滿桌菜食被許寒一掃而空,他用手支撐著頭斜依在桌邊,微瞇著眼愜意的微笑。禾女與許山望著兒子,望著從蹣跚學步轉瞬間已是少年的許寒....,他們也在微笑,說著些兒子幼時的趣事,回憶道精彩處時夫妻二人笑意難收,許寒自個兒也樂的流下了點點晶瑩。
陽光斜入屋內,一家三口沐浴在明亮的光影之中,將這歡聲笑語銘刻成最后的永恒........
多么希望時光可以在此刻永遠的停留,讓此時擁有一切的少年就這么永遠地幸福....永遠地單純下去.....
可惜歲月如河,不舍日月的流淌,去往那未知的遠方.....
三人同時的站起了身,父親打了個大大的哈切,“今日起的早,有些困了,我先回去休息會哈!”說著他離開了桌,不回頭的走進了自己與禾女的臥居.....
母親微笑著,沒有理會父親話語,她低下頭收拾著桌上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