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一直在關注洛陽城里的情況,除了關注結果,更多的是關注才柴等人的安危。
事情的結果如何,在他已經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情之后,心下已然無憾,已盡過人事,結果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歷史記載中,瓦崗圍困洛陽的時候,天降大雪,但洛陽城被圍困,柴禾都買不到,富戶燒絹帛取暖,貧者只能凍死、餓死。
賀禮奮力引動輿論,遷居出城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家家戶戶幾乎都存了柴禾米糧,只此一點準備,屆時便能活人無數,如此,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能活命就好,不要死那么多人就好,他就這么一點簡單的追求。錢財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活著很好。
雖然賀禮在洛陽城里也不是沒有準備,但他還是希望才柴他們能出來,離狐縣主薄一職,賀禮給才柴留著呢,福祿壽喜財五個的脫籍從良問題,他也做了準備,就等著他們的歸來。
這天,賀禮帶著賀魚正在背書,敲門聲響起,干娘和胡狗都去店里了,小院中就賀禮兄妹在,賀禮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有些眼熟的壯漢,壯漢行禮:“見過賀郎,賀郎有禮。”
一開口說話,賀禮便想起來了:“你是顧小……咳咳,顧小郎的家人,上門不知有何事?”
這時候的習慣,家人也是對仆人的稱呼。
壯漢道:“奉敝主人之令,給賀郎送幾個人來。”
賀禮疑惑的揚眉,正待詢問,就見一輛馬車自巷口進來,待駛近,馬車的門打開,從里面跳出下來四個人,賀禮瞬時笑了開來,滿臉滿眼都是歡喜:“阿福、阿祿、阿壽、阿喜!”
“郎君,是下仆等。”
阿福素來嘴拙,站在馬車旁邊,臉上掛著個傻笑,下意識的就要行禮,賀禮哪里還等得及他行禮,一把拉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笑了:“好,無事就好,此時此刻也不用行什么禮了!不過,怎么只有你們四個,才郎和阿財呢?”
阿福臉上神情一緊,道:“稟郎君,才郎和阿財還留在洛陽,才郎走不了,阿財不放心他,兩人一起住到郎君在城南的小院去了。”
賀禮默然,正待細問,一旁的壯漢道:“請恕小的冒昧,若賀郎有暇,不知可否到隔壁巷子一趟,敝主人在那里恭候著賀郎。”
顧小娘子居然來了?!
賀禮愣了一下,轉頭交代阿福幾個:“你們先進去,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來。”
“喏。郎君容稟,下仆幾人能出來,也是托顧郎之福。”
阿福連忙說道,賀禮點點頭,沒多說什么,只匆匆與壯漢一起出去巷口。隔壁有條巷子是死路,本來是與旁地路相通的,隔壁大戶家修房的時候,砌了一堵墻,路便被堵了,巷子也就成了死巷。
賀禮過去,就見一輛馬車停在巷子里,壯漢把賀禮領到巷子口,便止住不動,拱手道:“賀郎,敝主人就等在那里,賀郎移步過去就好。”
“有勞。”
賀禮客氣了一句,移步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顧小娘子并沒有坐在馬車里,而是就站在馬車旁邊,只是因為被馬車遮擋了,角度和視線的關系,不走近根本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