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到底是怎么了?”
“……”
仆人們在聽到了大夫的話以后,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向嫣聽到了大夫的話,趕忙道:“那就不去打擾他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都散了,都散了……”
管家在聽到了向嫣的話以后,趕忙驅散了圍觀的仆人們。
向嫣卻守在了寇天賜房門口沒有離開。
寇卉見向嫣神色不好,心情也跟著不好了起來,她抱著向嫣的胳膊,一臉擔憂的道:“娘,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向嫣摸了摸寇卉的腦袋,低聲道:“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寇卉歪著腦袋,疑問道:“楊家老太君的事情嗎?”
向嫣愣了一下,她原想著瞞著寇卉的,可寇卉明顯已經猜了出來。
向嫣便不再隱瞞,“你哥哥和楊家哥哥,用了諸多手段,逃出了汴京城,去了北地,想迎回楊老將軍的骸骨,完成楊家老太君的心愿。
只是他沒想到,楊老將軍骸骨回歸汴京城之日,就是楊家老太君身死之時。
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害死了楊家老太君。”
寇卉臉色難看的問道:“那是哥哥害死的楊家老太君的嗎?”
向嫣嘆了一口氣道:“此次主持楊老將軍骸骨回歸汴京城的是你楊家伯伯。而非你哥哥和楊家哥哥。所以此事跟你哥哥無關。”
寇卉緩緩皺起了眉頭,“那是楊伯伯害死了楊家老太君?”
向嫣又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寇卉有些迷糊,“那到底是什么?”
向嫣低聲道:“你楊伯伯做的也沒錯。”
寇卉更迷糊了,“那楊家老太君沒了,是誰的錯?”
向嫣低下頭,看著寇卉,認真的道:“誰都沒有錯。有些道理現在告訴你,你未必聽得懂。
等你什么時候為人妻,為人母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寇卉撓了撓頭,不解的盯著向嫣。
向嫣唏噓的道:“眼看著親人一個個從身邊離去,那一顆心早就碎了。她多活一刻,就多一份煎熬。
那滋味,恐怕比天下任何一種刑罰都讓人難受,比下地獄都讓人痛苦。
她若是五內俱焚,那就是孽,大宋所有人造的孽。”
向嫣的話對寇卉而言,有些深奧,她聽不懂。
所以她只能撓頭。
向嫣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你哥哥夠聰明,同齡人中能比得上他的沒幾個。可惜學問不夠,懂的道理也不夠多。
所以遇到的事情以后,就容易如此。
咱們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多想想。
想不通的話,就只能找你楊伯伯過來開導他。”
寇卉沉吟著問道:“若是爹在的話,他會怎么做?”
向嫣略微愣了一下,遲疑道:“大概會將你哥哥扔出府去,讓他玩去,別想太多。”
寇卉愕然的道:“那娘您為何不這么做?”
向嫣嘆氣道:“娘是個女人,沒辦法讓你哥哥安心。你爹不同,天塌下來了,他頂得住,娘卻頂不住。”
“……”
一大一小在寇天賜房門外說這話,寇天賜躲在房內,蹲在墻角,像是一個失了魂魄。
寇天賜的魂魄遲早能找回來。
但是楊家老太君的魂魄,此刻恐怕已經跟楊老將軍攜手去了黃泉。
楊家老太君的喪事,楊文廣沒想過大操大辦。
但到楊府內吊唁的人很多,場面就變得大了起來。
楊府所在的幾條街道,全部都掛上了白綾。
除了楊府的白綾是自己掛的外,剩下的都是百姓們自發的掛上去的。
楊家老太君的遭遇,大宋幾乎人人皆知。
他們都在為楊家老太君故去感到哀傷。
楊家老太君故去的消息,一夜吹遍了大宋。
許多百姓家中當家的老太君,都吩咐家里的仆人在門口掛了一盞白燈籠。
千千萬萬的白色的燈籠,猶如一場雪,覆蓋了大宋。
寇季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后。
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