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說:“從金國滅亡之后,太婆就帶著我和哥哥躲在大漠照顧我們,太婆是從小就對我們說長大了要報仇雪恨,要滅了岳家,可我們在大漠呆了十八年,太婆看我們長大了才帶我們離開,我們才踏入中原來,本是想找岳家報仇的,可是卻聽說岳家的人早在十七年前就被害了,我們在大漠呆了十八年,怎么會是太婆殺害了岳家呢?”
岳忠卻在一旁說:“少俠別聽她的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對敵人的仁慈可是對自己的殘忍,她們為了求得逃脫什么謊都可以撒的。”
野青年抬頭看了看天,那天格外地明亮,像在對人微笑一般,讓人殺機全無,他看著岳忠說:“全天下的人都會說謊,但她不會,我相信她說的。”
岳忠很不解:“少俠憑什么相信她。”
他說:“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原因的,只是直覺,直覺就是一個武者的生命,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直覺比什么都可靠,走吧!”
說罷暗嘆一口氣,轉身回往臨安城而去。
岳忠又跟了上去:“少俠一心要為岳家報仇,說祖上曾受惠于岳家,不知少俠家在何方,祖上是誰?”
他沒有回答,而是看著他問:“你是岳家唯一幸存的人,你能和我說說當年岳家的事嗎?岳家到底有多少仇人?最有可能是誰?還有,你是怎么逃過這一劫的?”
岳忠嘆了口氣:“自岳飛將軍開始,岳家四代忠義,得罪的人豈能說得完,出事的當晚其實我也在,但當時敵人很多,個個武功高強,岳家的家兵家將在那些人手下都是一兩招斃命,岳甫將軍的武功何等高強,但也沒過數十招,被一蒙面人用重手法擊斃,因當時岳家除了早年失蹤的大公子外,還有兩位公子,一位有兩歲多,一位才生下半年,岳申將軍暗中命令我帶兩位公子逃走,他卻與岳家上下拼死相搏,所以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那你有救出岳家的兩位公子嗎?”
“當時形勢很亂,我只在大夫人的房間搶到了小公子,但全院上下也沒見到二公子,也不敢多耽擱,于是我就只帶走了小公子。”
“小公子呢?”
“他跟我住在西湖邊上,不過他現在是邊關守衛,今天早上才回來,明天又要走。”
“岳家忠義害得滿門橫禍,如今僅存一脈,你居然還要把他送往邊關,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你又如何向你泉下的主人交待?”
“將軍在世之時,經常與屬下及家人說,有時候皇帝未必值得忠誠,朝廷未必值得忠誠,但這片生養我們的土地,值得我們去熱愛和守衛,所以,岳家后人當繼承將軍的事業,才是將軍的心愿,盡管我也不愿意,但總不好違背將軍。”
“那些為了忠義虛名的人,愚蠢得禍及子孫后代,都只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忠義乃是為人的基本原則,豈能棄之。”
“那蟬用得著對螳螂忠心嗎?老鼠用得著對蛇忠心嗎?人有必要對豺狼忠心嗎?岳飛當年南征北戰,精忠報國,結果呢,得到了什么?如果人生離了一個“值”字,又有什么意義?”
岳忠頓感無話可說,只是一聲嘆息。
野青年突然起了問:“當時在岳家與蒙面人過招的時候,你記得起他們用的是什么招式嗎?或者那些蒙面人有沒有什么其他特征?”
岳忠搖頭:“當時情勢危急,我也沒多加留意,加上時間是晚上,來人又皆清一色黑衣蒙面,身材有高大的也有矮小的,不過我記得殺岳甫將軍那蒙面人身材十分粗壯高大,而與岳申將軍交手那蒙面人十分瘦小,那蒙面人用一柄匕首,但用得不大習慣,看來他沒露本來功夫,但功力奇深,之后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帶小公子沒走一會,便看見了沖天的火光。”
野青年沉思著。
岳忠突然問:“少俠真是野上人的傳人,令師還健在嗎?”
野青年說:“家師非正非邪,自得其樂,當然可以逍遙人世,同是武林三尊,武功絕頂,心有無窮**的邪惡化身南天魔有什么好下場,為了一個虛名而舍生忘死的正義之神北地神又有什么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