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趕緊抬起頭。
前方大隊騎兵正狂奔而來,都是半身甲,身后披風,手中長矛,馬鞍旁掛著雙馬槍和刀,為首者穿一件紅色蟒袍,懷抱著一柄寶劍,身后旗幟獵獵,看上去也很是威風。不過其他那些亂七八糟儀仗都沒有,而且看起來全都疲憊不堪,應該是已經趕了很長的路。
“鼓樂!”
商周祚說道。
在他身后鼓樂響起。
那些官員士紳們激動的喊聲隨即響起。
“后生可畏啊!”
老王眼神復雜地說道。
很快那人到了跟前,三人上前一步,那人緊接著下馬上前行禮,老王趕緊扶住了他……
“宜興伯,折煞我等了!”
老王說道。
“下官恭迎宜興伯!”
商周祚帶著后面那些官員士紳立刻行禮說道。
好吧,這是盧象升。
天啟很干脆地以他家鄉來封他為宜興伯,估計也是讓他打回家鄉。
他家鄉已經淪陷,倒不是楊信動手,楊信一直沒對宜興下手,畢竟他對盧家還是有幾分敬意,但可惜宜興百姓卻等不及了,他們以大規模民變自己驅逐了天雄軍。盧家兄弟如果鎮壓民變肯定會被楊信趁機拿下,而且在靖難軍兵臨湖州后,宜興已經完全成了一座孤島,所以盧家兄弟干脆棄宜興,渡過太湖去蘇州加入了官軍。
而盧象升是提前南下的,在京城檢閱完之后他立刻啟程,帶著自己的親兵旅南下。
后面是六萬騎兵。
不過因為運河北段才剛剛解凍,那些步兵估計也就才啟程。
即便是騎兵其實也拖了長達數百里的隊伍,前鋒的蒙古騎兵估計這時候也就才過徐州,不是盧象升缺乏軍事常識,而是他沒有糧食吃,六萬騎兵如果密集南下,基本上走到哪里就得跟蝗蟲一樣。只能拖長隊伍,給沿途地方官和士紳籌集糧食留出時間,運河上第一批漕船還沒進京口閘呢,徐州以北沿途又全都是去年蝗災的重災區。
哪有糧食儲備?
至于后面的步兵到達恐怕還得倆月。
所以在這之前最怕的就是楊信主動進攻,不得不說這也很尷尬,實際上后面的步兵南下,還是方從哲回去后,親自去求他侄女放開了對京城的供應,要不然那六個軍吃飯也很麻煩。
盧象升就是提前來坐鎮的。
畢竟這些老家伙們都不擅長指揮軍隊打仗。
他雖然是伯爵,理論上超品,但真算起來還是個小輩,當然不敢在這些家伙面前擺出架子,就在這些人向他行禮的同時,他也趕緊上前扶住商周祚,略作客氣之后又去給呂兆熊這些挨個還禮。商周祚則在一旁看著這個江南年輕一代的文武全才,僅僅幾年的時間,就已經躥升到了伯爵,還是統帥十萬大軍的方鎮大員,現在更是成了整個江南士紳,乃至于整個大明士紳的希望所在。
他們這些老家伙的確有些唏噓。
他正在感慨著,旁邊一個手下擠了過了,悄然遞給他一份急報,商周祚隨即打開。
緊接著他冷笑了一下。
老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建奴的使者從朝鮮過來,在吳淞口被截住,據說是奉黃臺吉之命前來求和,并愿意稱臣納貢,只要咱們封他為朝鮮國王,他愿意與咱們夾擊代善。”
商周祚低聲說道。
“這個黃臺吉倒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