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說白了,就是指責紂王,和夏桀類比。
李靖微微皺眉,覺得有些過份了,他最清楚城外的流民都是些什么刁民。
而且很明顯,報紙上的這些內容絕不是沒啥文化的流民能說出來的,就是那些因為收取田賦而不滿的貴族,借著流民的嘴巴說出來的。
子受心里暗喜,貴族很配合啊!不僅自己不爽,還煽動流民,完美!
這報紙上,直接都說時日曷喪,拿夏桀做典范了,這還不是昏君嗎?
他之前還擔心挨刺,現在想來,根本不必要,田賦觸動了貴族的根本利益,他們就全是敗家子,也不可能屈服!
姚中見上首的紂王臉上喜一陣靜一陣的,不由得懸起了心,完全捉摸不透的君王,才是最危險的。
他試探著問道:“陛下,豈有此理啊!這報紙上是在說陛下與夏桀同等啊!”
子受端坐不動,心里很開心,盡力保持表情嚴肅,不敢出聲,生怕笑出來。
商容卻是出言辯解道:“陛下雖不敢比之堯、舜,卻也不是夏桀那等亡國之君,大商有此繁榮之景,皆賴陛下之功,堯舜相隔已久,那時天下雖定,今日卻無幾人知曉,而今日天下雖未大定,但有小治,人人皆知陛下之功。”
“征調流民卻不予工錢,興許有些小過,但過不至于夏桀,便是堯舜,便能保證自己從無過錯?”
“莫非,這千年來的君王,除了堯舜之君,便是堪比夏桀?陛下雖然稱不得太好,卻也不差。”
“這些言論實屬謬論,還得速速徹查,將報紙封禁,嚴懲禍首。”
這一番話,簡直讓子受想給商容拔個罐再加套全身刮痧,讓他臥床十天不能起,好好調理身體。
聽聽,這話反駁的多有道理,多有力度,核心概念不就是那一套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嗎?!
群臣倒是深以為然,不說別的,紂王功大于過。
子受也知道自己功大于過,畢竟昏庸值是負的,可那功是怎么來的?
那是我干的嗎?
是我嗎?
別說這些,你一個封禁報紙,那就是在斷我賺取昏庸值的路子啊!
子受皺眉,道:“朕向來不以言論治罪,類比夏桀又如何?人人心中都有一桿秤,若是現在人們不明白,十年后,百年后,人們也會明白,天下有萬民,便有一萬種不同的想法,這不足為奇,朕看,這報紙不必封禁,也不需徹查,任由它去罷了。”
這么一說,群臣卻不愿意了。
他們不會捕風捉影,像費仲尤渾一樣阿諛奉承,盡吹捧些有的沒的,卻也不會讓紂王無端挨罵,背負些莫名其妙的罵名。
有人道:“陛下不以為然,卻要顧及朝廷,陛下就是我大商的顏面,這些言論若不加以管制,任由其謠傳,實是不可!”
又有人道:“陛下乃一國之君,平民百姓可言,卻不可妄言,臣斗膽要說,將陛下與夏桀相比,無異于是在侮辱陛下名聲,臣以為,理當嚴懲,不以言論治罪,卻也得掌握一個度,不然,那就是蠱惑他人,霍亂天下!”
子受頗有些頭痛起來,這還一個屎盆子扣上去了。
他如何不知這是群臣在為自己站臺,表明和貴族對抗的堅定態度?
可群臣只用在沖突加劇的時候兜個底就行了,要罵就任由他們去唄!挨罵又不會少塊肉!
子受很是苦惱:“卿等所言,都皆有道理,此事,三日后再議。”
這時候只能用拖字訣,一直捂著不處理,直到昏庸值結算,賺他一筆再說。
繼續和群臣僵持,顯然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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