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茍吐了吐舌頭,其實他也就是隨口一說,他也知道自己這幾天雖然已經開始在秦軻的指導下開始修行,可終究連門都沒入,最基本的氣血感應于他來說都十分艱難,更不要說把氣血凝聚起來,在丹田處形成氣海。
秦軻說,只要能達成這一步,他便算是個邁入門徑的正經修行者了。
“把馬刷一刷,就在這做功課吧。”秦軻輕聲道,雖然說他從來沒當過老師,可既然應承下來了,總得盡量去做,至于褚茍是學到多少,將來又能有怎樣的成就,那也就看他自己了。
“好。”褚茍點點頭,手腳極其輕快地去刷馬去了。
這里距離錦州已經不太遠,大約還需兩天的路程,應該就能看見錦州城的城墻了。想到不久能和高易水等人重聚,秦軻心里有些喜意,就連控馬奔馳的速度都不知不覺快了一些。
褚茍啃吃著干巴巴的面餅,卻有些難受,他知道秦軻是真的沒打算收下自己,雖然這些日子他時常插科打諢,把“師父”兩個字掛在嘴邊,但靠這樣的小伎倆,終究是沒法阻擋秦軻那顆堅定的心。
現如今他修行還在打根基,日后若沒有秦軻的幫助,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這修行的道路,就像是這片荒原一般茫茫然望不到盡頭,只是至少這荒原的盡頭就是錦州,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看見修行的盡頭,不說當秦軻那樣的高手,能像那個袁公子旁邊的副將那般厲害他就謝天謝地了。
“該怎么留留師父?”他歪著腦袋沉思著,左思右想,卻總是想不到一個好辦法,吃飽了肚子之后,他就更加覺得閑了,干脆由著馬匹不斷向前奔跑,而他左顧右盼,眼珠子轉來轉去,四下亂看。
那幾只禿鷲仍然在天際盤旋,這一路過來,他們看見的禿鷲不但沒有變少,反倒越來越多,黑色的烏鴉落在干枯的死樹上發出嘎嘎的叫聲,帶來不詳的訊息。
“啊!”褚茍突然叫了起來。
秦軻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猛然地轉頭,卻發現他仍然安坐在馬上,沒好氣地道:“瞎叫什么呢。”
褚茍用力地拽住了馬韁,在顯得凄厲的馬嘶聲中,戰馬停了下來,褚茍用指頭指著荒原上一塊飽受風沙侵蝕的大石,道:“那……好像是個死人。”
“死人?”白起微微怔了怔,又搖搖頭,道:“這片荒原不知有多少人來來往往,有些人病死在路上,有些人則遇上盜匪,留下幾具枯骨也正常。”
只是秦軻看了一眼,瞳孔微縮:“那不是枯骨,那是個活人!”
幾人趕忙催動戰馬,向著那塊巨石底下而去,只是眼前的狀況實在有些凄慘,幾只禿鷲大概是餓急了,迫不及待就撲在他的身上,啃噬著他的的血肉,而躺在大石下的人滿身鮮血,顯然早已經沒有力氣,只能是胸口一起一伏地呼吸,感覺到被撕咬的劇痛,卻根本無法趕跑這些嗜血的野獸。
秦軻握著帶鞘的菩薩劍,幾次揮動之下,禿鷲們凄厲地哀嚎著紛紛飛起,卻不肯就此離去,而是兀自盤旋在天上,膽子較小的烏鴉不敢與禿鷲爭食,只能站在干枯的樹杈上,用一雙貪婪的眼睛打量著那些逐漸干涸的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