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所有的學院都聚集在五道口,行知書院是五道口除國子監外最大的書院,除行知書院外,還有石洞書院、友麓書院、衡陽書院、及第書院等,不過這些書院僅授些四書五經八股文章,而行知書院除了教授經史子集外還包括兵法韜略、算術歷法、農耕水利、奇yin巧技等。也正因為如此,行知書院雖然規模最大,然而生源多是來學習奇yin巧技的窮苦人家,只為了掌握一門手藝有個吃飯的本領,其次就是一些學習兵法韜略、算術歷法和水利農耕這些,在重視科舉的大明朝,行知書院學習八股文章的反倒是最少的。因為多數的學子素來看不上奇yin巧技,加上行知書院教的東西龐雜,對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學子來說,這是一種不務正業的表現,不僅學子,連一些其他書院的先生都對行知書院嗤之以鼻。
行知書院最奇葩的是,似乎京城最好的那一個兩個學子和最頑劣的那一群都在行知書院。無論是詩詞楹聯、策論激辯還是打架斗毆,行知書院好像都沒輸過,久而久之行知書院的文會就成了五道口最大的文會,多是因為其他書院的學生想借機驗證行知書院不務正業的行為是錯誤的,因此文會偶爾還會發展成文武會。
馬車行了近半個時辰方到行知書院,書院門口沒有守門的石獅,沒有氣派的門樓,三階石階上去是一個不到半尺的門檻,寓意著門檻很低。
聽聞國子監和其他幾個書院的門臉個頂個的氣派,門檻好像一個個比賽似的最低的都有一尺半,一些年紀小的童生進門都要先騎在門檻上才能翻過去。
行知書院的門匾上寫的是行知閣三個大字,兩邊的紅木門柱刻著一副漆金楹聯,右邊是工善其事必利其器,左邊是業精于勤而荒于嬉。
入了門,果然見到有人坐在一張桌前登記,應該是檢查邀請函的,卡塔琳娜看見覺得有些奇怪,以前似乎只是出示一下邀請函就可以了沒見過還要登記的。
幾人來到登記處,卡塔琳娜出示了邀請函,上面赫然寫著劉繼芬的大名,登記的人看起來和這位佛郎機美女頗為熟絡,自然知道劉繼芬就是她的漢名。
“因為年前陜西、山西等地受了災害,此次文會除了行些文事之外還特意進行募捐活動,并且文會的一些書畫作品也會拿出來進行義賣,所得銀兩全部用來賑災之用。”負責登記募捐的是行知學院數術科的學生名叫符九章,因為常與劉繼芬討論些數術問題所以二人關系很好,見劉繼芬一行人有些不解特意解釋道。
此次文會參與的人很多,而且多數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世家子弟,涉及募捐款項可以想象定然不少,所以登記的除了符九章外還有順天府派的照磨一人,衙役兩人。
卡塔琳娜摸了摸身上賣懷表所得的五兩銀子略有些尷尬,此時朱由校善解人意的給趙全遞了個眼色,于是趙全掏了一百兩的銀票捐出,并記在了劉繼芬的名下。然而這一舉動并沒有獲得劉繼芬的感激,反而給了朱由校一個白眼,自己辛辛苦苦賣出一塊懷表才得五兩銀子,這位公子一捐就是一百兩扔了出去,她真想用自己身上的五兩銀子把那一百兩銀票換回來。
行知書院里面并不像門樓那么寒磣,幾條青石檐廊蜿蜒著通往不同的地方,檐廊外有已經謝了的花枝,有青綠的松針地北,有假山石桌,有小橋流水,果然是調素琴閱金經的好地方。
跟著劉繼芬沿著一條小道走去,人也漸漸多了,隨處可見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在那里討論詩詞歌賦。不多時幾人便來到一處學舍,未進門就能聽見里面人聲鼎沸,看起來議論的氛圍更濃。
進了門朱由檢四周打量了一圈,正堂上懸著一塊知行合一的匾額,其他四面墻上掛著一些字畫,房中十幾人圍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大聲的爭論著什么話題。
看到劉繼芬到來,幾個身穿士子袍,還未開春就搖著折扇的家伙朝這邊打了個招呼,朱由檢朝著人群看去,竟然還看到了個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