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知道他一直放不下芙蓉的事情,是以也沒有阻止他。
朱由檢把茶碗里的茶水潑掉,斟滿了酒,起身對張之極道:“子瑜,幼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人生三大悲,但許多人卻逃不過,水姑娘的事情對你來說確實很殘酷,悲歡離合,晦明朝暝,盡百年人事,移場換境。有些事雖放不下,卻可珍藏,切不可因此消沉。你如今已入軍營,是一名校尉,他日若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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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見慣了血雨腥風,同袍在你身旁一個個倒下,你又該如何自處?你心里如果不痛快,我今日換了酒陪你醉一場。”
張之極也端起酒杯起身道:“五哥,老駱,是我的錯,我不該擾了大家的興致。”
駱養性也端起酒杯大聲說道:“子瑜,你是錯了,但卻不在于擾了誰的興致,你我兄弟現在同為大明軍人,有朝一日如果一起上陣殺敵,我若死在你面前何人可帶我尸骨還鄉?像你這樣婆婆媽媽,還不要為我老駱殉情了?”
“殉情”二字雖說的可笑,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老駱你胡說些什么?”,聽了駱養性的話,張之極臉色有些漲紅,卻有無從反駁。
朱由檢接著道:“老駱話雖說的粗俗,但道理卻是這個道理,俠骨柔情,方為英雄,如你這般愁腸百轉千回,哪是男子漢的做派?你縱然傷心欲絕,又有何意義?連水姑娘的仇都是我們來替你報,但你呢?整日消沉,也算白練了這一身體魄。”
之前張之極已經喝了不少,方才又連續四杯酒下肚,他面色已經有些微紅,臉上那一道疤痕像一條惡龍般稍顯猙獰,此時張之極看著朱由檢、駱思恭二人說道:“我張之極鐵骨錚錚的漢子,定當親手報殺妻之仇,自今日起,只思上陣殺敵,絕不再作小女兒姿態。”,說完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后“啪”的一聲將酒杯摔在地上。
其他桌的人不明所以,一聽這摔杯的聲音都住了聲朝這邊忘來。
朱由檢一口喝干茶碗里的酒罵到:“你個敗家玩意兒,我這可是景德鎮上好的陶瓷杯,你就這樣給我摔了?今天這么多人,我可是沒酒杯給你用了,沒見我都用茶杯喝酒了嗎?”
“哈哈哈哈……”其他桌上被摔杯聲音吸引過來的人一聽朱由檢的話頓時哄堂大笑,也知道沒什么事情發生才繼續安心喝酒。
“謝五哥!”,張之極知道朱由檢是為了幫他緩解尷尬才那么說的,不過他倒是真的起身去朱由檢旁邊拿茶杯去了。
張之極剛取了茶杯準備回席,就見一個漢子雙手端著酒碗“撲通”一聲跪在了朱由檢面前,“世子殿下,借著這個機會,也借用殿下的酒,我余大川敬殿下一碗,多謝世子殿下保我兄弟全尸還把他安葬,又救了我余大川一命,我余大川無以為報,以后這條命就是殿下的了。”說完余大川舉起碗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又單手舉起酒碗。
“唉唉唉,余大哥且慢動手。”一邊說著朱由檢一邊伸手將余大川扶了起來,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拿著茶碗的張之極道:“我說你們這些當兵的哪養成的這個壞毛病,動不動就喜歡摔碗。”
朱由檢一句玩笑的話就化解了這嚴肅的氣氛,接著又道:“我這人最敬重有血性的軍人,余大哥向我道謝,首先謝的是我為你兄弟收尸,然后才謝救你一命,能把兄弟的尸首放在性命之前的人,我朱由檢救得劃算,余大哥敬的酒我干了。”,說完朱由檢端起桌上的茶碗,將酒一口喝干,然后碗口朝下,示意一滴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