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還伸出舌頭舔了舔碗底。
張之極見那驛丞竟當真吃了一碗,他更是憤怒的道:“縱然你吃的下,小爺也吃不下這喂豬的東西,去給小爺換些好的來,就算沒有雞鴨魚肉,飯總有吧?就算沒飯,白面饅頭總有吧?”
那驛丞聞言,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后道:“大人恕罪,您說的這些東西,小人這里都沒有。”
張之極指著那驛丞的鼻子怒道:“縣衙給你們調撥了銀子,你就只用來買了麩糠?”
那驛丞道:“回大人話,正是。”
張之極看著這驛丞一副義正言辭不卑不亢的樣子,更是憤怒,接著便要再罵,卻被朱由檢伸手阻止了。
朱由檢看著那驛丞問道:“是縣衙調撥的銀子少了還是糧價漲了?”
驛丞道:“縣衙半年也才調撥了十兩銀子,可是如今十兩銀子連三石糧食都買不到,如何能夠半年之用?何況如今這世道,除了各位大人,誰又吃的起糧食?能活著就不錯了,就算是麩糠,那些餓極了的百姓也時常不顧性命的前來搶奪,小人這腿腳,便是因為護著這些麩糠被砸斷的,若不是小人拼命護住了一些藏起來,各位大人今晚怕是連這些東西都吃不到了。”
聽那驛丞說完,朱由檢對著他道:“你也別站著了,坐下一起吃些吧。”
驛丞道:“小人不敢。”
張之極聽了那驛丞的解釋,不滿的小聲嘀咕道:“也不早說,早說小爺何至于與你為難。”,接著他又朝那驛丞道:“讓你吃你就坐下來吃,小爺沒胃口,就不吃了,我的那一份讓給你了。”
駱養性也是將面前的碗往前一推,道:“我也吃不下,你把我的一道吃了吧。”
朱由檢看了看二人,沒有多說,他拿起面前的黑釉陶碗,伸手從盆里盛起了滿滿一碗的麩糠煮的稀粥,然后端到了面前。
尚未入口,朱由檢便聞道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不似麥香,也不是臭味,實在沒有什么詞語可以形容那種味道,在他腦海中盤旋的想法就是,這是豬食的味道。
朱由檢盡量不去聞那股味道,他端起碗大口的喝了一口,因為這粥熬得很是稀薄,將粥咽下后嘴里倒是沒有留下什么味道,只感覺入喉便是一種粗糙之感,嘴里還殘留了許多渣子。
吃的不是美味佳肴,朱由檢怎會再去細細品味,那不大的陶碗,朱由檢三口便將里面的麩糠粥喝了干凈,喝完他接連又盛了兩碗全部喝下,然后學著那驛丞的樣子,將碗底舔了舔。
其他人連盛都還沒來得及盛,朱由檢轉眼便喝了三碗,尤其是那舔碗底的動作,看的眾人目瞪口呆,連此前說不吃的張之極和駱養性都看的直咽口水。
那驛丞看著朱由檢笑了笑,沒有說話,這麩糠他吃了許久,怎會不知道味道如何,那小公子竟然連吃了三碗,不由得讓他心生敬意。
錦繡本來吃的就少,何況這桌上的還是麩糠,本來也不愿意吃的她一見自家公子都吃了,她也端起碗盛了一碗吃了起來,只是才入口,她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然不好吃,她也是堅持將那一晚麩糠粥吃完了,只是不似朱由檢一般連碗底都舔干凈而已,莫說是麩糠粥了,就算是鮑參翅肚神仙粥,她也不會像朱由檢一般舔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