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踏進族學的院子,顧晚娘便聽到了朗朗的讀書聲,聲音倒是悅耳,只是那里頭要是有了自己的聲音,便是不那么悅耳了。
八塞是得了老祖宗的軍令狀,當真一步不差的,將送了顧晚娘到了族學的門口。
顧晚娘就算是百般的不情愿,但是也是無可奈何。
顧晚娘看著屋內盤腿坐在竹席子上的梅淮陵,繡眉一緊,停住了腳步。
八塞見狀又提醒起來了顧晚娘。
“三姑娘可是快些進去了,都已經是誤了時候了,小心先生又罰站了。”
“知道了。”
顧晚娘皺著眉頭,立在了門口,并無打擾那屋中眾人的意思。
瞧著這屋內,還當真的給顧晚娘留了一個位置,在最里側的位置,倒是也不曾明顯。
只是,顧晚娘若是去了那位置,必定是得繞過大家。
這般張揚的越過眾人,走進那屋最里頭,顧晚娘可是拉不下這般的顏面。
顧晚娘站的有些久了,還是有些的學生是瞧見了顧晚娘,倒是都頗為的吃驚,畢竟顧晚娘當真的來了族學。
畢竟顧晚娘的名聲雖不在外,但是族中兄弟姐妹不能不知,且顧晚娘是過了族學年紀了,本應該是待嫁閨中的。
“空位便是你的位置,坐下罷。”
梅淮陵倒是不曾看向顧晚娘,不過是側著身子,讓了顧晚娘進去罷了。
倒是也不曾追問顧晚娘遲了的事情,也沒有罰站。
顧晚娘垂著眼簾便是進了學堂,這屋內的小臉顧晚娘倒是識得少,別說是識得了,便是眼熟的都少,都只有那顧玦。
在此的子弟,大都是出自旁系。
這來主主家學習的機會當然是難得,被侯爺瞧上了,可都是一步登天的事。
這些倒是都學的認真,除了顧晚娘與顧玦,一個個跟著先生搖頭晃腦的。
顧晚娘四下無聊摸索著桌子上紋路,環顧四周,這處族學的選址,遠可觀假山池水,近可觀香竹松柏。
景但是當真的不錯了,只是前世怎不曾發覺?
顧晚娘收回視線,便是瞧見了那小腳高高懸空掛著,雙手撐著眼皮的顧玦。
原是犯困了,顧晚娘便說今日怎的不咋咋呼呼的叫三姐姐了。
顧晚娘聽著四周響起來的讀書聲,這書聲像是漫長的時光,仿佛之間,在告訴顧晚娘,前世的一切好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那只是黃粱一夢,擾人思緒。
顧晚娘的聲音,便像是小時候那般的跟了上去,聲兒倒是很小,將自己的聲音隱藏在了眾人之間,很難被發現。
只是顧晚娘忘記了要念到哪個時候了,不知怎的,突然之間,所有的聲音便是消失了。
只留下顧晚娘一人的聲音,刺拉拉的念了一句的書。
聲音還未曾落下,許多學生兒的目光便是瞧在了顧晚娘的身上,還有那原本垂目的梅淮陵。
“你可知讀錯在哪里了?”
顧晚娘眼里只剩下那日梅淮陵拿那竹條子了。
“梅先生,今日這般,是我不小心讀錯了,下次必定不是再多讀了。”
顧晚娘只瞧見梅淮陵搖了搖頭。
“我便是一開始便是說了句讀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