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英遞了根樹枝給白頭翁,自己拿出折月劍。對著那無主孤墳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詞道:“我此番是來找我的恩人,將他帶回去后葬。若是誤挖了閣下的墳,閣下千萬莫要見怪。”
白頭翁不耐煩道:“啰里八嗦的,到底挖還是不挖?”
何婧英趕緊將折月劍插進土里:“挖,挖。”
何婧英的折月劍打起架來是一把好劍,但挖土的話,絕對不是一把好鏟子。折月劍輕薄有韌性,不能像鏟子一樣,把大量的土挖出來,只能一次挖出少少一點,更為尷尬的是,折月劍彈性很好,挑出的那一捧土就劈頭蓋臉地灑了白頭翁一頭一臉。
“呸呸呸!”白頭翁吃了滿嘴的土。這土又腥又臭,不知道下邊埋的人是怎么死的,盡是一股死魚爛蝦的味道。“小丫頭,你到底會不會挖?!”
何婧英頗有些尷尬:“我也是第一次。”
白頭翁揮揮手:“走一邊去!”
何婧英從善如流地趕緊讓了一步。
白頭翁將樹枝深深地插入土種,一運力,那手臂粗的樹枝應聲折斷。白頭翁將那樹枝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三腳:“呸!連你也敢整老子!”
“小丫頭,你讓開!”說罷發狠似的將袖子擼了起來。白頭翁雙手揚起,手上一道白光閃過,他五指微張,猛地向下插進土里,竟然開始徒手挖起墳來。
何婧英在一旁看得心驚,白頭翁這手力,如果打在人的天靈蓋上,天靈蓋怕是立時就碎了。
白頭翁一邊挖著墳,一邊惱道:“小丫頭,爺爺我練了幾十年的功夫,就用來挖墳了!這像個什么樣?”
何婧英小聲答道:“像土撥鼠。”
“什么?”白頭翁是真的沒聽清。要是聽清了可能真的會拿何婧英的天靈蓋練練手。
何婧英趕緊搖頭道:“沒什么,沒什么,你趕緊挖。”
白頭翁繼續抱怨道:“小丫頭老子跟你說,這事兒要是敢讓鬼卿和光知母他二人知道了,老子要拿你的肉燉湯喝!”
忽地白頭翁面露兇狠地一手抓向何婧英。何婧英以為白頭翁忽然發了瘋,下意識地向后退去,卻根本沒能逃過。白頭翁還是死死地鉗住了何婧英的手。
白頭翁將何婧英向前一拉,躲到他自己掘出的土堆后頭。“噓,有人來了。”
何婧英伸出頭一看,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亂葬崗中央站了一個青面獠牙,前胸后背一共長了四只手的閻羅來。那四手閻羅忽然動了一動從自己身上生生扯下了兩只手來。
何婧英的一顆心剛剛卡到嗓子眼的時候,終于看清原來那不是兩只手,而是一個人。方才哪尊四手閻羅,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提著一個身材瘦小的人走道了亂葬崗。
這樣的面具,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的。在整個大齊帶這樣面具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鬼面郎君蕭無譽。
蕭衍,字無譽。雖然同為蕭氏,但他卻不是蘭陵蕭氏的蕭,而是沛郡蕭氏。與蘭陵蕭氏同宗卻無親緣。所以他雖然姓蕭,也是建康城中頗有才名的人,但一直以來他一直也只是個謀士,在蕭子良、蕭子懋、蕭子隆的麾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