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道允則是目光一凝,冷冷看著那老宗主,道:“你終于承認和流匪有勾結了?”
“他是我兒子,我自然和他脫不了干系?”
老宗主緩緩轉頭,向著陸道允看了過來,聲音里像是沒有絲毫感情,只有疑問:“但你們說他是流匪,我卻并不認同,吾族世代生于北域,憑什么尊府西開放,靈脈便要被你們霸占去,我們只是想拿回一些來,便成了你們口中罪大惡極的流匪?”
“嗯?”
陸道允聽了這話,眉頭微皺,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一時之間,更不知該怎么答。
“尤其是你們這些人……”
老宗主目光緩緩從陸道允、趙虹、齊遠圖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后掃過了方貴,眉頭皺了起來,道:“你們都是北域人吧,幽幽數萬載之前,北域尚是一片荒蠻之地,只有妖魔,并無人跡,于是便有一批人,從東土出發,來到了這里,繁衍生息,才有了如今的北域人族,說起來,我們的根都是一樣的,而你們,則是北域修士里誕生出來的杰出人物……”
他輕輕說著,聲音里似乎有些不解:“可你們,怎么就甘為尊府效力,對付自己族人呢?”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弱,說的也只是一些再老生常談不過的大路話。
但陸道允等人聽了,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老修的話,像是帶了某種無形的壓力,使得他們心里有些不痛快。
“呵呵,老東西死到臨頭,還要說這些無謂的話?”
也在這時,一個聲音冷笑了起來,趙虹越眾而出,道:“看你也一大把年紀,怎么連這么般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大道獨行,各走一邊,我也有族人,但我的族人是臨江趙家,可與你們沒什么干系,我自為尊府效力,搏得錦繡前程,誰愿與你東來宗為伍?”
這時候周圍一片安靜,他的話便顯得尤其響亮,在道德殿內來回回蕩。
“便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孩子,尊府才能入主北域,做這北域之主一千五百年啊……”
那東來宗主幽幽嘆了一聲,道:“老夫天資不如你們這些少年,但勝在活的年歲多些,如今倒是越來越糊涂了,這苦苦修行了一輩子,參悟典藉無數,卻又修了個什么呢?”
他的臉上似出現了些憾意,但更多的卻是悲意。
“就連那些世俗匹夫,都還知道驅逐異族,不甘人奴,為何如今的修行界里,你們這些天驕子弟,卻一個個的簇擁于異族尊府之下,屠起自家族人來比尊府還要狠些,只是想著能為自己搏一個錦銹前程,結果卻連廣大族人如豬狗般的命運都看不到了……”
“修行修行……”
他喃喃道:“難道就是連那點子最后的人性都要修掉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