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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激戰一整天的玄武關再次沉寂下來,四周空空蕩蕩,只余寒風不停呼嘯。
繡紅幡大營內,經歷一整日血戰的蒙洛人,此刻無精打采的圍在篝火堆前取暖,烤火架子上尚在烘烤著干硬的肉干或奶酪,從火光中映出的面容可以判斷,他們十分的疲憊,甚至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目光呆滯的望著篝火堆。
宇文紂的主帳之內,羊脂火把掛在帳篷一角不停搖曳,將內中坐立的身影盡數顯現了出來。
“回稟宇文旗主,今日連同昨日兩天,我繡紅幡共計損失六百三十七人,其中正幡營十一人,薩摩陀羅也陣亡了……”
一名蒙洛親兵跪在宇文紂面前,將統計上來的傷亡數字完完整整的呈報出來。
一時間,整個牛皮大帳之內都充滿了沉痛的氣氛,才兩天時間就折損了六七百人,這玄武關上的守軍何時變的這么可怕了?
宇文紂揮著手中的鞭子,坐在主案前瞇著雙眼,做出一副淡然的神情,然而站在邊上的布珍扎西,還是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自己這位主子內心的情緒十分的激動,僅從他那不停抽搐的臉頰就可以準確判斷出來。
“哈哈哈……”
驀然,宇文紂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是異常瘆人,讓牛皮主帳內各部統領直感頭皮一陣發麻。
卻見宇文紂睜開雙眼,正了正自己的身軀,然后自言自語地說道:“兩天時間,六百多人沒了,結果我繡紅幡連對面雄關一道防線都沒能占據。”
說到這里,宇文紂頓了頓,手中馬鞭遙指了一下顏扎:“好不容易攻上城頭,結果又被打了下來……”
顏扎咂了咂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沉著臉一言不發,畢竟今日自己確實沒能取下指定的區域。
“我們繡紅幡才多少人?還經的起多少這樣的損失?來,大家說說,明天還打算死多少人?本旗主也好有個數,說,盡管說,暢所欲言嘛……”
宇文紂的語氣讓整個主帳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唯有中間的篝火依舊在“噼里啪啦”的發出聲響。
“旗主,您也不用氣餒……”為了緩和帳內尷尬的氛圍,布珍扎西鼓起勇氣小聲對宇文紂勸道,“雖然這兩天我旗下勇士損失甚重,但死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奴隸而已,正營勇士損失微乎其微,對旗內不會造成太大損失……”
不想布珍扎西話音剛落,宇文紂凌厲的目光直刺他心扉,驚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也就是說,本旗主旗下的奴隸就該白白送死了?”宇文紂面色陰沉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明日還是讓那些奴隸主動去奪關對么?那本旗主問你,如果那些奴隸死光了,該誰上?死士,依附營?他們也死光了怎么辦?豈不是輪到我繡紅幡正兵營了?
智囊?呵呵,你能說出這話也不想想,那些奴隸如果不顧及他們死活屢屢強逼,以后傳出去誰還會肯為我蒙洛人賣命?”
布珍扎西連忙跪下,邊磕頭邊顫聲說道:“對不起,旗主,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這么說,惹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