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搖頭道:“如果我這樣做了,藍田縣政務司的這個政策就執行不下去了,沒有意義,我可以賴一點。”
秦王挑挑大拇指道:“好,我也留下一千畝地當做糧食地,可是,如此平白無故的繳納,你我可以答應,這藍田縣屬下六十四州的富戶如何肯答應?”
云昭苦笑一聲道:“這就是政務司不肯給你我半點空隙可鉆的原因,說起來,還要仰仗王爺的聲威,助我藍田推行此事才好。”
秦王笑道:“分內之事爾,只是,就真的沒有補償嗎?”
云昭攤攤手道:“政務司提議組建禮賓司,禮賓司大小二百二十一個官吏職位可以拿出來,補償那些放棄土地的人家。”
“禮賓司?鴻臚寺?禮部?執掌敬天,禮儀,祭祀,典樂,封禪,迎賓,典儀?”
云昭擺擺手道:“藍田不過一個小縣,如何能與大鴻臚,以及禮部相提并論呢。”
秦王的眼睛在燭光下顯得亮晶晶的,朝云昭拱手道:“我秦王一脈被圈禁西安城已經兩百多年了,別的本事沒有,唯獨禮儀這一套那是自出生之日起就熟悉的東西。
縣尊,某家準備求禮賓司之長一職,還需什么條件?請盡管道來。”
云昭讓人接走云彰,云顯,當柿子樹底下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云昭低聲道:“這對秦王你來說意味著什么,你明白嗎?”
秦王斬釘截鐵的道:“被圈禁兩百余年的滋味,縣尊知道嗎?”
云昭搖搖頭。
秦王咬著牙道:“縣尊以為我秦王一脈除過每一代秦王之外,就只出酒囊飯袋嗎?
當年我太祖皇帝曰:“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衛國家,下安生民,今諸子既長,宜各有爵封,分鎮諸國。朕非私其親,乃遵古先哲王之制,為久安長治之計。
這天下本該是我皇族共治天下,
靖難之役后,藩王護軍裁撤六成,護衛天下之說已成笑話。
武宗皇帝之時寧王之亂,更讓天下藩王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自那之后,諸王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且不可參合四民之業,行動坐臥俱有官員探查,一旦犯錯重則奪爵,輕則鞭撻。
世人只知曉秦王奢靡,卻不知我秦王一系有多少龍子龍孫凍餓而死?
又有多少龍子龍孫寧愿改名換姓,也不愿意再姓這個朱姓!
如今,大明江山就要走到盡頭了,不是因為天下群雄并起,而是大明糜爛之態已經積重難返……
更可悲者,我們想為這個大明天下效命,可是呢,皇帝不稀罕,開封城破,周王率領護軍請求出征,卻為皇帝所阻,散財招募鄉勇,卻被御史彈劾……鞭撻二十!
縣尊,我等只想求活,若能在藍田供職,可以一展所長,為我平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