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一下呢?”
“我怕臟了手!
告訴周國萍毀掉他們,立刻,馬上!”
獬豸見云昭意志極為堅決,想了一陣子,最終同意了云昭的意見,開始草擬文書。
南京城。
從清晨開始有人賣花開始,秦淮河畔就縈繞著一股子甜膩膩的脂粉香氣。
史可法從一艘畫舫上下來,肉揉一揉發紅的眼睛,瞅著碧波蕩漾的秦淮河嘆息一聲就乘車離開了這片溫柔鄉。
跟勛貴們打交道是離不開秦淮河的,他們已經習慣躺在萬花叢中與人商談事情。
昨晚的聚會是保國公朱國弼發起的。
他幾乎邀請了南京城中所有說得上話的勛貴以及官員,巨賈們,就連致仕在家的田舍翁他也沒有放過。
十余艘巨大的畫舫被鐵鏈鎖在一起,鋪上木板之后,幾可跑馬!
在這片巨大的水上平臺,朱國弼邊歌邊舞,手持馬槊細數了云昭的二十六條大罪,說到激動處,朱國弼須發酋張,說到深情處他又潸然淚下。
天上明月皎皎,地下上百歌姬齊聲應和,滿座儒冠皆痛哭流涕,頓首北拜,希望王師可以克定關中,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不等諸人回魂,又有侯方域冷面站出,褪去外袍,露出后背,舊有鞭痕入骨,道道清晰可辨,言說藍田云氏賊心不改,駕馭百姓如馭牛馬。
又說,寇白門,顧橫波等名家盡落云昭之手,被他淫辱之后,竟然發配青樓為妓,門前車馬簇簇,恐不在人世久矣。
又說冒辟疆之流難以忍耐苦勞,不得不屈服云賊之手,日日被賊寇褻玩,已經類同行尸走肉。
史可法聞言,不以為然,但是,眼見江南士子群情激奮,也就閉嘴不言。
張曉峰,譚伯銘兩人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聽到云昭暴虐的淫辱寇白門等人之時,伸長了耳朵想要聽到細節,可惜,侯方域這個大才子卻一言掠過,讓人扼腕不已。
“可惜縣尊只許我們暗中滲透,不許我們擺開車馬征戰,這般好機會,若是有火藥千斤,定能讓縣尊的耳朵根子清凈不少。”
“也不用火藥,這些人今日能貶斥縣尊多狠毒,將來夸耀縣尊的時候就能多肉麻。
且把今日這些人的言論,詩詞,抄錄下來,編篡成書,將來按圖索驥的時候,看看他們的才學到底如何,能否把今天的所說,所寫圓過來,我想,那一定非常的有趣。”
“對了,你給知府大人,同知大人,通判大人安排好工作了沒有?”
“已經安排好了,知府大人明日要開始追查上元縣賦稅短缺兩成的事情,他的對手就是那個學曹操橫槊賦詩的保國公,應該有一番龍爭虎斗,估計會忙到七月。
同知夏永彝要處理小孤山衛所兵亂,昨日還來信說小孤山衛所冒領軍餉,吃空額的事情已經嚴重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了,他準備重新整頓小孤山衛所,沒有三五個月的時間回不來。
通判陳大人對白蓮教在南京城中大肆偷盜幼兒一事已經暴怒的幾欲瘋狂,不但用光了知府大人手下的兵丁,就連我手里的衙役也抽掉走了三成。
聽說,他一定要把那些孩童奪回來,根據周國萍這個白蓮教的大師姐說,那些孩子已經被送到了揚州,陳大人馬上就要去揚州辦案了,一定能把那些孩子救回來。”
譚伯銘嘿嘿笑道:“如此說來,偌大的應天知府府衙,就我們兄弟的官職最大?”
張曉峰笑道:“在未來的三個月的時間里,你應該才是應天府的知府。”
譚伯銘抬頭看著那些哀哀的抱著歌姬唱著歌的勛貴,官員,以及巨賈們點點頭道:“這世上總歸要有一些人來辦一些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