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條禍害了這片大地的黃河,卻在河堤的束縛下靜靜地流淌,似乎七月間的那場大災禍與它一點關系都沒有,無辜的令人發指。
在洪水沒有波及到的高處,一棟棟的新式房屋正在緊張的施工中,從工程進度來看,在上凍之前,這里的官員們是沒有辦法讓所有受災百姓住進房屋中的。
云昭再一次上了黃河堤壩,在堤壩的底層,云昭還能看到當初用來堵水的火車,船只,只是堤壩已經整體向河道里前進了十丈遠,看樣子,束水攻沙的策略正在這一片河道上施行。
水泥已經被用在河堤上了,新修的河堤遠比舊有的黃土河堤來的雄偉。
云昭期望,這兩條高大的水泥河堤能夠幫助這里的百姓鎖住黃河這條蛟龍。
在這里駐守了四個月的趙國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農婦,黧黑,瘦峭,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隱隱流露出一股子高官特有的威勢。
“水災褪去,瘟疫并未發生!”
趙國秀來到云昭面前,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向云昭稟報了自己的工作成就。
“百姓流離失所的問題沒有解決,你不能離開這里。”
云昭一句話就把趙國秀希望離開河南地的想法給掐滅了。
“陛下東游,微臣應當跟隨,而且,馬上又要到冬日了,微臣還要去燕京監察鼠疫是否會死灰復燃。”
這個理由很強大,不過,云昭依舊拒絕了,徐五想如今鎮守燕京,如果他的轄地還有鼠疫橫行,這家伙早就喊出來了,絕對不會忍著不報。
留趙國秀在河南地,不僅僅是擔心災變,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洛陽知府彭琪,就是趙國秀的丈夫,這兩夫妻離多聚少,成婚三年了,也未曾有子嗣,聽說彭琪的母親對此很有意見,已經張羅著給彭琪納妾了。
云昭很擔心,再這么下去,他們夫妻會成為藍田皇朝第一對和離的高官夫妻,這可不是一個好苗頭。
趙國秀如何會不明白皇帝的意圖,微微嘆口氣,就閉口不提去燕京的事情。
彭琪前來稟報災后治理事宜的時候,看起來有些意氣風發,與趙國秀的憔悴形成了顯著地對比。
官員納妾,只要合理合法,藍田皇朝對此并無硬性規定,只是這樣做不提倡罷了。
云昭不覺得以趙國秀高傲的性子會接受丈夫納妾,不過,看樣子,已經成了現實。
彭琪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介紹起災后重建的事宜也是條理分明,輕重緩急拿捏得恰到好處,對于災民的安置也做的非常妥當。
三個多月的時間,確實不能要求更多了。
“走吧,跟朕去查看一下燕京有沒有鼠疫發生。”
云昭終究還是準許了趙國秀離開河南地。
作為一個官員趙國秀是合格的,也是堅強的,不過,作為女人,她真的有些失敗。
趙國秀并沒有流露出悲傷地神情,反而笑著對云昭道:“陛下稍待,等微臣去先去離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