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陷入了苦惱和糾結中,眉頭緊蹙,面露愁云。
“若是真有世家招攬,便待價而沽,哪邊出的價位高,便去哪一邊!”
李朝歌淡淡道:“當然,據我推測,愿拿出更多好處的,應當是皇黨。”
世家大族最重血脈,極瞧不起寒門之人。
自己的家族子弟都不夠分潤好處官位了,哪里會給尋常門客?
再則,皇黨背后站著當今天子,雖說暫時有些勢單力薄,可至少能做到不問出身門第,一視同仁。
“父親,單純以眼前好處做選擇,是否有些短視了?”
李策之仍有些忐忑,畢竟若站錯了隊,選錯了靠山派系,便怎么也洗不凈干系的。
若是派系失勢,身為其中一員必然是要在朝堂遭到清算,遭殃落難。
“你是能掐會算?能知道兩方朝堂派系誰能笑到最后?”
李朝歌沒好氣的問道。
“自然是不能的,所以才會求助父親。”
李策之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爹是上天了,但不是神仙,也沒這神機妙算的能力!”
他氣樂了,狠狠的訓斥了李策之一番,這孩子當真以為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解決。
“爹,兒子知錯了。”
被訓斥一通,李策之也不敢還嘴,只能訕訕的認錯。
李朝歌也沒再搭理他,倒是自顧自的道:“看來這大離王朝,皇室和世家之間的矛盾,真的到了不可化解的階段了,連縣府的案首童生都開始爭搶起來了。”
大離王朝共有上百縣府,童生案首每年都有一大批,這些案首若是放在往年,能真正中舉,出仕為官者不足半數,算不得什么值得重視爭取的資源。
尤其是在廟堂高處的派系之爭,對于這方面人才的爭奪,應當只是競爭中極細微,極瑣碎的一環。
可如今,連離陽府的小小縣令,都開始操心起黨爭之事,竭力替皇黨爭奪預備出仕的學子,這只能說明,雙方的斗爭已經從最上頭的廟堂之爭,延伸往下到了方方面面。
學子和預備人才這一塊的爭奪應當算是較為溫和的。
只怕在暗地里,皇室與世家之間的暗流涌動,會更加的驚心動魄。
“不過這些事情與你暫時無關。”
李朝歌瞥了一眼憂心忡忡的兒子,囑咐道:“你無需憂慮,按本心選擇便是,就算真選錯了,幾年之內應當也不會出現大的動蕩。”
而這幾年的時間,沒準李家就能在他的帶領下,逐步成為足以抵御風浪的大家族,也就不用憂慮這許多事情了。
自從發現了氣運池的妙用,李朝歌心中對家族和自身的未來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稍稍交代了一番,李朝歌便結束了這一次托夢。
翌日,清晨。
李策之從床上醒來,掀開被褥,呆坐床頭半晌,一直在整理夢境碎片中的思緒和信息。
“相公,家中來客了,點名要見你!”
還沒等他坐一會兒,正在廚房準備早食的周萍,忽然來讓李策之出去接客。
“來客了?什么人?”
李策之微愕,開口問道。
“他們自稱是長安巷,王家的人,專程來咱家拜訪。”
王家?
李策之心頭一動,很快就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