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段飛虎,就是唐明宇也不敢在這里鬧事造次,那等于是打市長的臉。哪怕是這里一個小小的護士,說不定哪個親戚也是市級領導。
這年頭沒點關系,還能進這種牛逼的醫院?
到時候惹到這些人,打黑鐵則緊跟著就下來。整個蓉城武警刑警都要出動,十個臥龍閣也給他一鍋端了!
“臥龍閣他們也就在郫縣囂張一下,不敢狂到外面去。”雷風冷笑道,“要知道當年近乎統一蓉城黑道的李毅山,唐明宇曾經的老大哥都被斃了。”
他遞給我一支煙,認真地說道:“山城曾經的土皇帝文強你知道吧?直轄市司法局長!鬧出國內涉黑第一大案,還不說斃就斃了?”
“小打小鬧沒什么,真要鬧到上頭發火你就懂了。”
“國家機器面前,一切都是土雞瓦狗!”
我抽著煙,感覺心緒復雜得一匹。
說實話,知道段飛虎不能把我怎么樣是松了口氣。但也聽得賊羨慕和眼紅,特別向往那種一手遮天的權勢。
一根煙抽完,雷風將煙頭在煙灰缸掐滅,吐出最后一口煙霧。他讓我把面具摘了,別讓人發現熊貓在這。
“我去找護士交涉一下,用保證人民安全的名義替你重新簽個字,把先前的單子廢了。”
“應該沒問題,實在不行我讓王姐打個電話,縣局長和上面有交情,這事好辦。”
“不過記著我給你說的話,小打小鬧可以,不要讓上頭真的發火。”說完這話,雷風就徑直離開吸煙室。
我摘下面具收好,慢吞吞地抽完一根煙,電話鈴聲就響了。
還是先前給我打電話的座機號碼,那個女護士的聲音特別沉重:“來三樓4號重癥監護室,傷者可能要不行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感覺有團火在焚燒炙烤著心肝脾肺腎,瘋了一般地往三樓趕去。
一個護士領著我感到重癥監護室,跟我說一堆專業術語,聽得我心焦火燎的。
踏馬的我懂個錘子啊!
“我聽不懂!到底什么意思?”我急不可耐地打斷了她。
護士嘆了口氣,咬牙告訴我說:“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應急,你可以理解成回光返照。”
“我們···盡力了。”
我只感覺“轟隆”一聲,腦子里徹底炸響一道驚雷。
“你踏馬的——”我徹底失態了,一把揪住護士的衣領,感覺牙齒都要咬碎了,眼眶紅得發燙,像是要殺人一般。
“你冷靜點!”
“如果還想聽她最后的遺囑,我勸你不要耽擱時間!”護士用力扯開我的手。
我渾身顫抖著,跌跌撞撞地撞開監護室的大門。
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都戴著口罩看了我一眼,而后沖我搖了搖頭。
床單上滿是鮮血,冰冷的手術刀和托盤一類的工具上,也全是血。
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