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活在這樣溫暖環境中的孩子為什么會得利器恐懼癥?
他為什么會一看到尖銳的東西,就幻想有人拿著那東西要刺瞎自己的眼睛?
他到底經歷過什么?他人生中最關鍵的轉變是從哪一刻開始的?
對男孩的生活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后,陳歌小心翼翼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阿目,你認不認識住在七樓的應臣和應瞳?”
“不認識,我一直呆在屋子里,從沒有出去過。”
“不認識?”為了確定,陳歌又朝客廳的裙子女士問了一句:“阿目從來都沒有走出過這個房間?”
“是啊,他患有利器恐懼癥,別說看見尖銳的東西,就是聽見利器、尖銳這兩個詞都會產生反應,我怎么放心讓他出去?”裙子女士的聲音從客廳傳來,緊接著陳歌聽到了倒水的聲音,沒過一會,腳步聲又響起:“你要不要喝點什么?”
“不用了。”陳歌可不敢隨便喝陌生人倒的水,尤其是在自己看不見的情況下:“阿目不認識應瞳和應臣,但你作為這里的住戶應該認識他們兄弟兩個吧?”
“當然,他們兄弟倆很可憐,父母早逝,是被親戚養大的。”裙子女士似乎很了解應臣和應瞳。
“那你對他們兄弟倆印象怎么樣?”陳歌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跟自己交流的“人”,趕緊抓住機會詢問。
“他哥人品沒的說,熱心、善良、特別喜歡小動物,工作認真、成績優秀,是我喜歡的那一款。至于他弟弟我不太好評價,感覺他弟弟就是個拖油瓶,雙眼失明,生活無法自理,還總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好像精神不太正常。”裙子女士的話讓陳歌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在裙子女士心中,應臣那么完美,而應瞳的形象則非常糟糕。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陳歌感覺就算自己直接告訴對方應臣是個殺人魔,對方也肯定不會相信。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是盲人,我可沒有歧視盲人的意思,只是他弟弟性格確實很糟糕。一直被哥哥照顧,靠哥哥生活,還總是沒事找事,老是偷偷往外跑,他也不想想離開了哥哥,他一個盲人靠什么生活?”裙子女士說話很直。
“你這么討厭應瞳?那你有沒有覺得應瞳和阿目長得很像?”陳歌眼睛看不見,但他覺得就算光從聲音也能推測出一些什么,可裙子女士卻好像完全沒有發現阿目和應瞳之間的聯系一樣。
“別開玩笑了,阿目剛過的六歲生日,那個應瞳已經快十歲了,體型身高完全不同的。”
“我是說長相,你提身高干什么?”陳歌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他不斷追問。
“長相這個還真看不出來,應瞳的臉很嚇人,跟阿目完全不同。”裙子女士接下來說的話讓陳歌感到一陣陰寒:“應瞳很少出門,我記得他第一次偷偷離家出走,結果就從碎石堆上掉落,臉上蹭破了一大塊皮,靠近眼睛的位置還被扎進了釘子,要不是他哥哥及時找到了他,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毀容?”陳歌感覺這就是應臣制造的意外,應瞳很可能自己也知道,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逃走。
只不過現實是,應瞳一次次逃走,但又一次次被應臣抓回去。
自己現在經歷的正是當初應瞳的經歷,作為一個盲人想要躲避應臣真的太困難了。
“好吧,長相、身高雖然都不一樣,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他們的聲音很像。”陳歌還是不死心,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靠譜的“人”,實在不想放棄。
“他倆說話聲音是有一點點相似,但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小男孩變聲期以前聲音相似很正常。”
“怎么還跟你說不明白了?”陳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行,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那你告訴我阿目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們為什么會拜托你來照顧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