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把酒一干,隨后,卞狴犴狠狠就把那碗摔碎在地上。
乓乓乓,眾人有樣學樣,俱都如此。
康飛看著,覺得有水泊梁山的味道,正要笑,這時候,外面一個人跌跌撞撞進來,正是之前那個喊著出去買冰的,“不好了不好了,那木家造反了……”
卞狴犴到底是都指揮使,家境出身也很了不得,錫蘭王子么,仰慕大明,前來歸化,極符合朱家天子萬邦來朝的心思,還是很提拔的,當然,跟開國初就沒得比了,要是開國那會子,大約一個世襲的侯爺是跑不掉的,即便如此,都指揮使,那也不算小了。
自然了,對文官低頭,那是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是人力所能改變。
故此,他未免大聲呵斥了一聲,“胡說八道什么?這要是戰時,我先斬你安定軍心。”
那指揮僉事這時候被卞狴犴一喝,吞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就說:“外面,外面……”
康飛和卞二爺對視了一眼,二人率先就走了出去。
到了衙門外面,這建寧行都司衙門,地勢頗高,站在高處這么一看,康飛這才發現,那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越來越多的人,就像是螞蟻出洞一般,蜂擁著就把行都司衙門前面給堵上了。
那烏仲麟正皺眉后悔,悔的是兵刃家什沒帶,撣眼瞧見康飛從身邊往前走去,頓時就喊,“老爺,不可……”
康飛卻是舔了舔舌頭,感覺自己腎上腺素正在分泌,渾身充滿了力氣。
烏仲麟這時候沖著幾個騎士使了一個眼色,齊齊就把康飛給攔住了,就勸他,“老爺,白龍魚服,貴人所不為……”
康飛未免就不樂意了,哥們我武功天下無敵,橫推八百年無雙無對,你跟我講什么白龍魚服?
他不樂意,可是,烏仲麟卻還是苦苦勸說他,“老爺,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些事,本就是俺們這些做手下的應該做的,若不然,要俺們這些人作甚?老爺雖然能打,卻也要體諒俺們下面人的心思,總不能讓俺們一顆滾燙報效的心涼了……”
你看看瞧,所以說,佞臣他也有佞臣的用處,就這廝,濃眉大眼的美男子,可一開口,拍馬屁拍得你熨熨貼貼,舒心無比。
康飛也沒話說了,就如烏仲麟說的那般,總不能,人家一顆滾燙報效的心,讓人家涼了罷!
他們這邊正爭執著,這時候,街對面人群迅速分開,一個腰輿就被兩個壯漢抬著,上面坐著個婦人,穿盔戴甲,頭上還戴著一頂鳳冠,旁邊一個長臉的青袍男子,可不正是剛才那個兵備道木拓齋。
那鳳冠婦人在腰輿上指著衙門口就問身邊木拓齋,“阿拓,就是里面那個人么?”
注1:凡閩、廣南方經冬老蔗,用車同前法。榨汁入缸,看水花為火色。其花煎至細嫩,如煮羹沸,以手捻試,粘手則信來矣。此時尚黃黑色,將桶盛貯,凝成黑沙。然后以瓦溜置缸上,共溜上寬下尖,底有一小孔,將草塞住,傾桶中黑沙于內。待黑沙結定,然后去孔中塞草,用黃泥水淋下。其中黑滓入缸內,溜內盡成白霜。最上一層厚五寸許,潔白異常,名曰西洋糖。——《天工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