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師?”劉緈皺了皺眉:“王嬰?”
說罷,他見魯陽鄉侯露出困惑之色,遂解釋道:“鄉侯,可還記得汝陽的縣令王丹、王奉忠?……這王丹,就是王嬰、王太師的遠親,亦是門徒。”
魯陽鄉侯恍然大悟:“居然就是那位王太師……這位王太師品行如何,劉公可知道什么?”
劉緈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鄉侯想說什么,這位王太師,據我當年在王都求官時的了解,大抵談不上奸惡之輩,但名聲也不是那么好,據說他貪財、喜好天下奇珍異寶,但對人嘛,據說倒也可以做到禮賢下士,再加上天子對他的寵信,這位王太師在朝中可謂是權勢滔天……”
聽到這里,張純忍不住問道:“如此大人物,怎會將那孔儉視為心腹?莫非使了錢?”
魯陽鄉侯搖頭說道:“孔儉當時身邊已無錢財,否則他不會說他落魄街頭……”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此人,不是沒有才能,他是有才無德。”
“這類人天底下并不少,只不過有些能克制自己的貪欲,而另外有些則做不到,這孔儉,顯然就是后者。”搖搖頭,劉緈又猜測道:“這孔儉自稱是王嬰的心腹,這話,咱們姑且就信一半吧,這天底下自稱是王太師門徒、心腹的,比比皆是,然而有幾個能是親支近派?據我猜測,大概是這個孔儉向王嬰毛遂自薦,說自己有能力恢復南陽郡的郡治,王嬰相信了他的說辭,才派他前來……”
“堂堂郡守之職,竟委任地如此隨意?”曹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目。
與魯陽鄉侯、曹舉、張純三人不同,劉緈是真正見過世面的,聞言笑著解釋道:“在王都那邊大抵就是如此。……只要你有門路可以見到那些大人物,你就有機會平步青云。當官的,才能個個高人一等?并不是,只是大多數人沒有這個機會而已。就像鄉侯,鄉侯的才能,劉某以為管理一座大縣綽綽有余,說不定連郡守也能勝任,但在廟堂之上,無人知曉鄉侯的才能,是故鄉侯埋沒于此。”
魯陽鄉侯、曹舉、張純三人對視一眼,均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看著三人的表情,劉緈知道自己的話肯定對他們造成了很大沖擊,笑了笑便不再繼續,將話題又引回了那個孔儉身上:“關于那個孔儉,暫時無須擔憂,南陽郡的郡治,目前基本已經垮了,他雖有名分與實權,但手底無人,短時間應該無力報復鄉侯。”
“王太師不會派人幫助孔儉么?”魯陽鄉侯驚訝問道。
劉緈笑著搖了搖頭:“那些大人物做事的方式,劉某大概也了解:我給你機會,你若做得出色,那我可以承認你是我這邊的人;否則,那我就換一個更有能力的人。是故,鄉侯不必過于擔憂,對于王太師那等人物而言,這孔儉,只不過是一個隨意可以丟棄的棋子,王太師的棋盤里,多的是這樣的棋子。……別說王太師不會幫助孔儉,哪怕孔儉再次敗在鄉侯手中,王太師多半也不會說什么,或許還會對鄉侯產生幾分興趣,甚至于讓鄉侯做官。”
“小侯可不敢奢望。”
魯陽鄉侯搖了搖頭,旋即又正色問道:“那……駐軍在宛城的王尚德將軍呢?他是否會相助孔儉?”
劉緈捋了捋胡須,搖頭說道:“相比孔儉,王尚德應該才是王太師的親支近派,說得難聽點,這孔儉就是去給王尚德收拾爛攤子的。王尚德想要的東西,就是錢、糧,倘若孔儉能替他辦到,王尚德或許還會聽他說幾句,不然,呵呵。”
聽到這里,魯陽鄉侯正色說道:“這就是我所擔心的。……劉公別忘了,我魯陽現如今有錢、也有糧。”
劉緈聞言一愣,旋即立刻就明白了魯陽鄉侯的意思,皺著眉頭問道:“鄉侯的意思是,那孔儉或許會向王尚德稟報我魯陽縣的情況,教唆王尚德在我魯陽縣征收錢糧?”
“這正是我急著請劉公前來商議的緣由。”魯陽鄉侯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怎么說也是一個鄉侯,那孔儉不敢大張旗鼓對付我,但我怕他遷怒到我魯陽縣,倘若因為我的關系,讓我魯陽縣蒙受巨大的損失,我……我……”
看著一臉自責的魯陽鄉侯,劉緈連忙勸說道:“鄉侯無需自責,此事與鄉侯毫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