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緈猶豫了,皺著眉頭說道:“二公子與那王直起沖突,本就是為了鄭鄉工點的穩定,如今汝陽侯府因此惱恨鄉侯、惱恨二公子,倘若劉某袖手旁觀,劉某……”
“劉公言重了。”魯陽鄉侯勸說道:“汝陽鄭氏雖在河南勢力龐大,但他也不過是一個爵,在魯陽這一帶,他不見得就能報復我家,但倘若劉公出面幫我,難保他不會遷怒到劉公,遷怒到魯陽縣,那才是不好收場。……總而言之,只要汝陽侯府最終能放棄教唆汝水諸縣斷絕給予魯陽縣的資助,這件事劉公就莫要插手。”
“鄉侯……唉,鄉侯高義。”
在魯陽鄉侯的反復勸說下,劉緈最終還是被說服了。
此后兩日,并未有汝水諸縣任何斷絕資助的消息傳來,對此魯陽鄉侯與劉緈稍稍松了口氣,覺得當日汝陽侯世子鄭潛那番話可能只是出于氣憤,并不表示他真會教唆汝水諸縣斷了給予魯陽縣的資助。
倘若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魯陽鄉侯并不在意。
被記恨又如何?盡管汝陽侯是侯,他只是鄉侯,兩者的爵位相差很大的一截,可即便如此,兩者并無上下級的關系,他汝陽侯并不能憑借其侯的爵位給他魯陽鄉侯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利益損害,除非被抓到什么實質性的把柄。
待等到十月初九這一日時,汝陽府忽然派人過來送了一份請帖,請魯陽鄉侯攜二子趙虞在十月十二日這一天前往其府上赴宴。
而這份送來的請帖上,落款處明明白白寫著‘汝陽侯鄭鐘’幾個字,還蓋著汝陽侯的印。
當日晚飯過后,魯陽鄉侯把兒子趙虞叫到了書房,對他說起了這件事。
仔細看罷這份請帖,趙虞搖搖頭說道:“無端端送來這份請帖,怕不是什么好宴。”
“唔。”魯陽鄉侯微微點了點頭。
父子倆都看出來了,因為這份請帖邀請的對象實在太具針對性了,邀請魯陽鄉侯也就算了,連年僅十歲的趙虞都邀請在內,這一看就有問題——尋常情況下,誰家也特定邀請一個十歲的孩童?
不可否認,在魯陽縣的縣衙,不說縣令劉緈,就連縣丞徐宣、縣尉丁武,也漸漸地不再將趙虞視為尋常的孩童,但這只是在魯陽縣,確切地說,只是局限在魯陽縣一小部分區域當中。
比如縣衙,比如鄭鄉,拋開這兩地,魯陽縣其余鄉里,誰知道趙虞是誰?
可遠在汝陽的汝陽侯府,卻知道趙虞,并且在請帖中明明白白寫著‘攜二公子’這幾個字,趙虞一看就覺得問題不小。
但即便如此,魯陽鄉侯還是決定赴約。
他對兒子解釋道:“即便如此,我等也必須得去,畢竟這是以汝陽侯的名義發的請帖,若不去,對方便可以說我等不懂禮數,這好比授柄于人。……至于你所顧慮的,到時候見機行事。”
見父親主意已決,趙虞也不再多說什么。
雖然他覺得,這場宴席多半純粹就是對方向他們施壓的鴻門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