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倘若接下來幾個月陸續有難民涌向昆陽,趙虞也會盡可能地吸納,打仗打的就是人口與糧食,這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周首領,當真不處罰那個秦寔么?”
在匯報完監督隸墾軍的經歷后,伍摯忍不住說道。
作為前遂平縣縣尉,他對曾經攻破他遂平縣的叛軍毫無好感。
“秦寔……”
趙虞日有所思。
他當然記得十幾天前發生在隸墾軍中的那件‘頗有意義’的事,即有一名隸卒,出賣了原曲將秦寔與原伯長彭復,私下向他黑虎眾的弁目劉屠舉報了二人試圖組織人手逃離、甚至反抗的事。
若非當時鞠昇及時趕到,懇請劉屠看在前者的面子上退卻了,否則,趙虞相信劉屠肯定會將那個彭復當做‘逃隸’給宰了,借此警告其余隸卒。
不得不說,這件事讓趙虞十分意外。
既意外于秦寔、彭復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被他昆陽嚴令禁止的事,更驚訝于居然有隸卒出賣。
自那之后,前叛軍曲將秦寔威信大損,而隸墾軍內部也出現了嚴重的分裂,有相當一部分隸卒愈發聽從安排,甚至于,漸漸也不敢再有人試圖逃離。
至少從二月中旬起,就逐漸不再有試圖逃離的隸卒。
至于‘犯事’的秦寔、彭復等人,劉屠、樂貴等人是堅持要嚴懲的,但鞠昇、曹戊卻跑來向趙虞求情。
考慮到那秦寔據說也是叛軍中頗有能力的將領,且并未當眾回應那彭復的提議,趙虞思忖了一番,最后將這件事給揭過了,甚至沒有派人警告秦寔。
“這件事就揭過吧,一來那秦寔并未正面回應,二來,這件事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結果,就不必再節外生枝了。”
在沉吟了片刻后,趙虞輕笑著說道:“那些隸卒,曾在關朔的統率下攻必克、戰必果,心中自有一分驕傲在,短時間內未必心甘情愿為我昆陽奴役,這是人之常情。我等既要嚴厲,亦不可太過苛刻,只要他們不當眾串聯,不試圖逃跑,這任由他們去,總而言之,一切亦春耕為重。”
“是!”
陳陌、褚燕、馬蓋、伍摯四人抱拳應道。
二月至三月,關朔于定陵、召陵、郾城等地征募兵卒;陳勖于汝南郡調集兵力;楊定亦于葉縣征募兵卒,加緊操練。
而在這段時間內,昆陽則忙著開墾荒地,設立了南屯、河口屯、北屯、祥屯四個屯田點。
四月初,在數千昆陽卒以及萬余隸墾軍的合力下,昆陽差不多在境內近一半的土地上都種上了作物。
又過十幾日,差不多四月中旬前后,姍姍來遲的長沙叛軍,終于出現在了沙河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