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中興之主,還要有房謀杜斷此等能臣干吏才行。
不過,許德勛并沒有將這番話說出來。他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說道“既然大公子發話了,那么老臣自當從命。”
楚王宮殿之內,燈火通明。許德勛連夜求見楚王。
許德勛雖然說要聽從大公子的話,但他是楚國右相,更是百官之首,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在馬殷駕崩之前,他只聽馬殷的。馬希鉞的話,只能算次要的。
而楚王馬殷,確實也病的不清。他只能躺在床上回見許德勛,弱聲弱氣地說道“這些年,本王身體不好,楚國上下由你多操勞了。”
“殿下要保重身體,無需以老臣為念。能為楚國盡一份綿薄之力,是老臣的本分。”
許德勛見到躺在床頭的馬殷,鼻頭不禁一酸。當前在軍閥秦宗權門下,他與馬殷便是同僚,之后便一直跟著馬殷東討西伐南征北戰。
可以說,他們雖然是君臣關系,但也有著深厚的情意。
許德勛搖了搖頭,對馬殷說道“老臣了無牽掛,唯一擔心的就是殿下的身體,聽宮侍們說,殿下近來老是整夜無眠、夜不能寐,這樣下去怎么行”
“唉,我已經習慣了。”馬殷搖頭苦笑道“夜里睡不著,總是想這想那的”
馬殷訴說了一會兒,看著許德勛說道“你這次來,可不是專門為了看我的吧”
眼下楚國乃是多事之秋,馬殷雖然臥病在床,但好歹是楚王,楚國之內的消息他靈通得很。
許德勛點了點頭,說道“眼下楚國有兩股外來勢力,一個是晉國那邊來的,一個是唐國那邊來的。”
“都是狼子野心之輩啊”
馬殷嘆了口氣說道“我這輩子不求別的,就希望子孫能夠守土一方,不使楚國衰亡就好了。”
許德勛連忙低頭,勸道“殿下莫說此不吉之言,我楚國雖然不是當今天下第一大國,但也不好欺負的,若是有外敵來犯,我楚國上下必齊心協力,誅之以刃。”
“這些都是空話,說多了也沒用”馬殷蕭索嘆息說道“其實想想,楚國自創立起,百姓還算安居樂業,這也就夠了。我馬殷也不過是中人之姿,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盡心盡力了。現在再想想,子孫能夠守土一方,其實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我現在只求他們全都能夠好好活下去。”
許德勛眼眸一黯,說道“殿下,此事怕是不行”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馬殷低聲說道“自家事自家知,希鉞色厲內荏、希聲優柔寡斷、希范勇而無謀”
說著馬殷搖了搖頭說道“楚國的將來,我怕是操心不了了。”
許德勛忙拜道“殿下莫說此言。”
“好,不說這些了。”馬殷這時看向許德勛,眼神中竟散發出一絲精芒“德勛,本王這就將兵權交由給你,并配有本王御賜寶劍,對任何人都有先斬后奏之權,幾位公子也不例外。”
“這”許德勛眼神瞬間呆滯,忙拜道“老臣不敢。”
“德勛,本王給你重大的權力,是為了讓你盡力保全楚國,還有我那些不成器的兒子。”馬殷嘆了嘆說道“特別是若訥那孩子,太過天真你不必再推辭了,這是王命”
許德勛聞言,也不再推辭,只好俯首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