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石玉寧忽然一動,便將自己已經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
“我想也是。”
石玉寧的身子微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柳兒。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的大,溫柔和體貼逐漸從臉上消退,轉而出現的,是不加掩飾的譏諷和嘲笑。
“畢竟,”
“如你般厚臉皮之人,幾時,又會覺得不好了呢。”
石玉寧的聲音不大,只是他自己和在他身邊的兩個女子能聽見。畢竟今日是他請宴,他自己的私人恩怨,又怎能因此煩擾了前來參宴的客人的雅興呢。
石玉寧看著柳兒,看著她逐漸流露出來的難以置信的表情,緩緩地站起了身。似乎是蹲了一會兒身子不爽,石玉寧站起來之后甚至還在柳兒的面前活動活動了下肩膀,伸了個懶腰。他轉身看向旁邊一言不發地白如意,執起了她的手。
即使是剛剛才跳過一支舞,白如意的手入手后已經是有些涼的。
石玉寧滿帶笑意地看著白如意,牽著她走到了自己剛剛坐的位置上去了。
然后兩人坐下。
坐在下邊的連城看到這番景象之后忍不住吆喝開口,他先是發出了類似起哄一樣子的呼喝聲,隨后便摟著身邊的女子放聲大笑起來。
看樣子,他的判斷并沒有出問題嘛。
連城一下,剛才還看戲的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縱然有些蠢笨的不知何故,可瞧著別人笑,自己也只好跟著發笑。
整這層樓里,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正如靈兒和火琉璃所說的,柳兒自來這兒的這么久日子來,白如意一直悉心引導照顧,即便是來自客人或是鴇母的壓力,白如意都已經替她分擔了大半。柳兒自認遭受了百般欺負和羞辱,卻實在不及這坊中其余人的萬分之一。
如今她用了些小手段從白如意這里得了意,又滿心歡喜地以為石玉寧喜愛自己,愈發的是不知自視,自抬自傲。
卻沒想,
權是一場戲弄。
這邊,石玉寧掏出了自己的帕子,給白如意擦額頭上的汗珠。她病才剛愈便做這樣的劇烈運動,臉色若不是有胭脂撐著,怕是已經幾近蒼白。
原本只是為了作秀給那女人看的,可如今真真與白如意面對面下來,石玉寧的眼底還是擦過一絲心疼。
這蠢女人,受了欺負,竟然不主動和自己說,還要等著丫頭來告訴自己,
若是丫頭不知不說,她難道就要這樣放著自己下去不成。
想到這里,石玉寧看向柳兒的眼神,愈發的冰冷。
“美人,你還躺在地上做什么?”
石玉寧的眼神是冷的,面上卻笑著;他將白如意的手握在手中,瞧著不遠處呆坐在地上的柳兒。
“莫非,你還想給我們表演一支舞么。”
石玉寧話音一落,就聽見在場的人又是一陣哄笑。畢竟剛才,柳兒的舞技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柳兒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后徹底白了,嘴唇微微抖動著,似乎想說些什么。
“若是不想跳舞,便下去吧,”
“我特意交代了鴇母,給你留了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