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站起身叫他道:“有話好好說嘛。”
“松谷公留步。”坐在門口的趙貞吉和張居正的,忙起身去拉陳以勤。
陳以勤腳步不由一滯,這個臺階不下,往后高拱在內閣一日,自己就沒臉再回來了。
“陳閣老,吃完飯再走嘛。內閣的伙食還是不錯滴,我看你這二年都胖成球了。”高拱既然已經得罪了他,自然要把他攆出內閣,省得日后膈應。
陳以勤老臉通紅,他知道高拱這是在指責自己光吃干飯不干活。
李春芳同樣臉一紅,他也胖了不少。
“新鄭公,少說兩句吧,松谷公是虛胖。”張居正忙勸道:“這幾年國事頹壞,也不全是我們的責任啊。”
“你放手!”陳以勤聞言大怒,甩開張居正的手道:“張太岳,你不用在這里陰陽怪氣!我知道你日盼夜盼,終于把撐腰的盼來了。告訴你,以高胡子這不能容人的惡劣品性,早晚也會跟你鬧翻!”
說著他用手拉開趙貞吉的手道:“大洲,抱歉,把你拉近火坑里了。”
最后又看看李春芳,搖搖頭,嘆息道:“明天我就上本請辭,不能陪元輔到底了。”
說完便不顧眾人的阻攔,昂然下樓去了。
自然也要不能免俗的作歌道:
“汩沒朝班愧不才,誰能低折向塵埃。
青山得去且歸去,官職有來還自來!”
樓下大食堂的眾司直郎和舍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陳以勤下樓,徑直出了食堂。
“怎么,聽著話的意思,陳閣老是要掛冠?”人們小聲議論道:
“高閣老也太猛了吧,一回來就把次輔攆走了……”
眾人不禁悚然,心說果然高胡子一回來,內閣就又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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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會食草草結束。
一回到內閣議事堂,高拱便一屁股坐在陳以勤的位子上,開始履行起次輔的職責來。他走的時候就負責這一攤,回來接著就干,居然無縫連接。可見這兩年朝政之凝滯,到了何等程度。
李春芳和趙貞吉見狀心中哀鳴,唉,這下陳閣老是徹底回不來了。
但話說回來,高胡子霸道歸霸道,能力也強得一塌糊涂。一下午的功夫,他便把陳以勤積壓的國務全都處理完畢,交給首輔大人審閱。
“這么快?”李春芳吃驚的戴上老花鏡。
“不然嘞?”高拱用一種人和人的實力不能一概而論的表情,看著李春芳道:“昔我太祖皇帝日均批奏章一千,我們這么多大學士,卻還讓奏章積壓如山,也難怪國事會越來越壞。”
“嗨,臣子怎么能與太祖相提并論……”李春芳討了個沒趣,忙把視線移回了奏章上。
按照規矩,首輔專斷閣事、專掌票擬,其余閣臣不能有所評議。哪怕是自嘉靖起,將朝政交由閣臣分管,但所有的票擬都需要首輔來決定可否,最后署名。所以首輔的權力之大,遠非次輔和一般閣員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