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那疍民重重點頭道:“只要按我說的做,就一定能!”
“不光能改變你一家,還能改變所有連江船民的命運!”另一個男子也從旁慫恿道:“兄弟,是要做一輩子的賤民,還是為自己和后代搏一把,做決定吧?”
“干!一定要搏一把!”年輕人就是容易沖動,一煽動就腦袋發熱,都沒問問什么人這么弔,居然能改變賤民的命運。
“好,那你就……”為首的疍民示意他附耳過來,如此這般低聲吩咐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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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羊通商館原本位于廣州城外碼頭上,隨著外洋行的生意越做越大,跟省城大員的關系越來越深,林館主也將商館遷到了城內,就開在布政司署前直通正南門的大道,最繁華的承宣街上。
前頭臨街的是三層樓高的氣派店面,‘五羊通商館’的金字招牌在太陽下熠熠生輝,后頭則是個四進的寬敞大宅子。林館主來廣州城時就住在這里,方便與省城大員來往。
他昨晚吃了一肚子閉門羹,回家后又輾轉反側,徹夜失眠,到天亮才迷糊過去。上午便索性沒起床,先補個覺再說。
可惜睡也睡不安生,一直在做噩夢,不是夢見自己畢生心血的五羊通商館被官府抄了,就是夢見自己被當成明奸抓起來游街,不停的被嚇醒。
這會兒又夢見老百姓把商館給砸了,心疼他一下子坐起來。小妾趕緊給他擦汗:“老爺又做噩夢了?”
“哎呀我丟,夢見老子的商館給老百姓砸了,可心疼死我了。”林弘仲長舒口氣,慶幸道:“還好是個夢……”
話音未落,就聽外頭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外頭掌柜的大聲道:“東家,不好了,有刁民要砸咱們商館!”
“撲街啊你,還他么做夢中夢呢!”林弘仲郁悶的對小妾道:“快擰我一把,讓我清醒清醒。”
小妾惟命是從,馬上用尖尖的長指甲掐住他脖子上的肉皮,使勁擰了一把。
“哎呀,臥槽……”林弘仲疼得大叫,一腳踹翻小妾,捂著脖子罵道:“你還真擰啊!”
“不過好在徹底清醒了……”疼痛的感覺讓他精神多了,可能是神經多了也說不定。
然而那催命的敲門聲,也變得更清晰了,還有掌柜的那焦急的聲音:
“東家,快出來,大事不好了!”
“丟雷老母,原來不是做夢……”林弘仲郁悶揉著脖子,也顧不上穿衣服,踩上趿鞋走到門口。
“什么事?慌成這樣?”他打開門,只見老掌柜的臉都白了。“養那么多打行是吃閑飯的嗎?有刁民鬧事就攆出去!”
“怕是不行啊,東家,人太多了。”老掌柜苦著臉道:“要不是咱們的人也不少,早就讓他們打進來了!”
“哦?”林弘仲披上小妾送來的袍子,快步向前院走去。
兩人進到店中,便見伙計上了鋪板,再用杠子頂住。外頭人砸的鋪板砰砰作響,吵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