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慶宮。
陳太后正拉著朱堯媖的手,對李太后的不上心表示頗有微詞。
朱翊镠拊髀雀躍地進去了,喊道:“母后,姐姐。”
“镠兒來了,快,坐坐坐。”
陳太后喜笑顏開,她對朱翊镠和萬歷皇帝那哥兒倆視如己出,素來疼愛有加。
朱堯媖見弟弟來了,忙投之感激的一瞥。
朱翊镠心領神會,回之一笑便坐到陳太后的身旁。
“哎!”
待朱翊镠坐定,陳太后嘆了口氣,又開始抱怨數落起來。
“你娘也真是的,對你姐的婚事竟毫不放心上,若非發現及時,將你姐真的嫁給一個癆病鬼,又或是像今天這樣,你姐一時想不開不想活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你娘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朱翊镠忙幫襯著李太后道:“母后,其實這也不怨娘,怪只怪那個梁桂為了自己兒子,眼里全然沒有別人,更怪伴伴貪得無厭忒不厚道,虧得娘將此重任交給他負責。”
“哎!”陳太后又嘆了口氣,責道,“馮公公仗著有功,又仗著你娘的袒護,有時候也是胡作非為,不過幸好,總算有驚無險。”
“還得多虧了母后出面!”朱翊镠道,“嚇得伴伴剛才去了慈寧宮娘親那兒請罪,將梁桂送給他的贓物悉數上繳充公。”
進而,朱翊镠將上繳的贓物數目簡單說了說,并責罵馮保為了這點兒錢埋沒了良心。
陳太后悠悠言道:“馮公公當了十來年的司禮監掌印,提督東廠也已將近二十年,難免有些膨脹,該給他敲敲警鐘,镠兒回去讓你娘適度提醒提醒,這樣下去可不行,遲早會出事兒的。”
“知道了母后,只是娘和皇兄暫時都還離不開伴伴。娘這次并沒有重罰他,也是希望他改過自新,能吃一塹長一智。”
“但愿吧!”聽得出來,陳太后這一聲極其勉強,似乎壓根兒不相信馮保能吃一塹長一智。
也是,這時候的馮保是個什么樣的人早已被定了性,他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想改變極其不易。
撇過馮保一茬兒,朱翊镠笑道:“母后,咱不說不開心的事兒,既然來了,就陪你打兩圈兒麻將吧!”
“好呀!”說起打麻將,陳太后登時眉飛色舞,“镠兒發明麻將,真是太有趣了!自打有了這麻將,我感覺每天的日子好過多了,隨便打幾圈,咦?發現半天時間居然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是吧?”見陳太后開心,朱翊镠興致也高,“那今天就再教母后一種玩法,紅中杠。”
從前教給陳太后的是簡單的廣東麻將,只能碰不能吃的那種,紅中杠是四川、湖北一帶的玩法,趣味性更大、規矩更多。
但萬變不離其宗。
尤其對于喜歡麻將的人,打兩把肯定就學會了。
朱堯媖起初不愿意玩,她也不會,可抵不住朱翊镠一個勁兒地攛掇。
“姐姐,你就學學吧,不然以后嫁人,整天在公主府里待著,又不讓出去,那得多悶啊!”
陳太后也笑著勸道:“堯媖學學也好,且當娛樂就是了,玩玩還是挺有趣兒的,只是不要沉迷。”
朱堯媖推辭不得,點頭答應。
麻將本來就容易上手,在朱翊镠的親自指導下,朱堯媖一學就深得其髓,玩得不亦樂乎。
趁途中休息那會兒,朱堯媖由衷地對朱翊镠道:“弟弟,這次真是得感謝你哦。”
“姐姐客氣啥?俺是你親弟,當然希望姐姐日后婚姻幸福。姐姐現在大可放心,經我這么一鬧,伴伴斷不敢胡來,他指定會為姐姐選出一位如意郎君。”
“有弟弟真好!”朱堯媖笑得如同花兒一般。
“有姐姐也好!不過姐姐,你也真是,我只是讓你做做樣子,你怎么還真將自己脖子給勒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