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豬頭,剛才不好意思罵你,你知道經你這么一鬧,外界的人甚至包括皇兄都是怎么看師父的嗎?”
“還望師父明示。”
“你自己被抓起來丟性命不說,還會連累師父背上一個勾結外族的罪名,別看師父平時威風八面,可其實時時刻刻都被人盯著,只要稍微做出什么違背祖制的事便會被揪出來,知道嗎?”
“那師父收徒兒,豈不是……”努爾哈赤一臉的歉意。
“哎,算了算了,師父遇到你,算是倒了大霉,你也不用內疚,日后好好孝敬師父便是。”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的。”努爾哈赤一副信誓旦旦的樣。
朱翊镠暗自歡喜,接著又問道:“你待在這種沒有一絲生命氣息之地,為何心態看似如此平靜?”
“師父,有沒有生命氣息,不在于外界的環境,而在于徒兒的內心。”努爾哈赤摸著自己的心口處。
靠,說得好像還挺有哲理的。朱翊镠接著又問道:“那你的內心為何能保持平靜呢?”
努爾哈赤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徒兒的內心其實并不平靜,只是因為過于擔心師父的安危,所以對外界的環境不以為意罷了。”
“那你一輩子待在里頭如何?”言外之意:省得還擔心你造大明的反。
努爾哈赤不禁愕然:“……”
朱翊镠搖頭,付之一笑:“開玩笑的撒,也別當真嘛。”
“師父,徒兒還要統一女真呢,可不能一輩子關在這里。”
“既然知道,那你還出什么頭領導游行示威?”朱翊镠翻了一個大白眼。
努爾哈赤如實地回道:“師父,一來徒兒為師父著急嘛,二來當時也沒人敢領頭啊!不然游行示威就不會只有徒兒一位成年人而其他都是孩子?”
“知道你是真心關心師父。”朱翊镠點點頭,這一點他確實很欣慰。
……
從刑部死牢里出來,朱翊镠便去了萬歷皇帝那里。
于情于理,他都得要去一趟的。
去時剛好張鯨也在。
朱翊镠行禮,萬歷皇帝起身熱情迎接,并第一時間向他道歉,問他為什么要將自己關在北鎮撫司詔獄里,還解釋說最近由于事務繁忙沒有及時處理。
朱翊镠也只好解釋說這是他自己的要求,就怕皇兄難做啊之類的。
盡管這兄弟倆噓寒問暖的,顯得客套又客氣,好像經歷過這件事后兩人之間的感情變得更好了。
只是,誰也沒有主動提及為潘季馴送行一事,似乎有意避開。
張鯨侍立一旁,只管靜靜地聽著看著,心想你們就盡情地演吧。
相互寒暄客氣一番后,朱翊镠關切地問道:“皇兄腿疾好了沒有?”
萬歷皇帝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怎么,皇弟急著離京嗎?”
朱翊镠點點頭:“是有點急,進京已經有一陣子了,況且荊州城那邊……”
“皇弟放心,荊州城那邊的原遼王府本來是要沒收充公的,就當送給朱氏集團吧。”萬歷皇帝大大方方地道。
“多謝皇兄!”朱翊镠也沒有拒絕,送給他,那就收著,反正朱氏集團和張家都需要,府邸屬于朱氏集團也好,屬于張家也罷,在他眼里沒什么分別。
“皇兄的腿疾還是沒好啊!”萬歷皇帝感慨地道,“如果皇弟實在要回荊州,那皇兄也沒辦法,總不能自私地將你一直就在身邊不放,是不是?”
“多謝皇兄諒解!不過離京之前能否懇請皇兄答應我三件事?”
朱翊镠能感覺到,今天萬歷皇帝很高興,無論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反正看起來是既熱情又客氣。
那機會不能放過。
本就為請求萬歷皇帝而來。
“皇弟請說,哪三件事?”萬歷皇帝慷慨地道。
“第一,刑部監獄里關著兩個人,與皇弟都有交情,皇兄能否酌情減刑盡快放了他們?”
“兩個人?除了努爾哈赤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