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妙謹知道越來越多的人懼怕她。
連身邊的人都這樣認為,那更不用說外面的人了。
而對她這種評價主要還是皇上離京去了遼東之后。
在此之前她還沒有這個感覺。
至于原因,她自己也清楚,因皇上離京,她表現強悍,這是其一;
其二,最近宮里也不太安寧,朱常洛被送到臺灣,又有幾起死人事件,輿論對她都不利,她心知肚明。
加上之前劫持萬歷皇帝一事,所以對她的評價當然不太友好。
不過這都是她自愿的,又能怪誰?
晚上,當一切都安靜下來,朱翊镠才從鐘粹宮回到坤寧宮。
鄭妙謹一直在等,妝容還留著,并沒有卸去,昨晚沒怎么說話,今晚她很想與皇上說幾句貼心話。
朱翊镠何嘗不想?他知道自己不在京,鄭妙謹承受了很大壓力。
兩個人像新婚燕爾般親熱。
“常洵睡了?”朱翊镠問。
“嗯,常洵很懂事兒,不吵我們。”鄭妙謹如是般答道。
“他才幾個月大,又懂什么?”朱翊镠搖頭笑了笑。
“你去翊坤宮時,娘沒有質問你,為什么這時候跑回來?”
“娘理解我,也懂我,我人都已經回來了,還能說什么?”
“幾個月不見,我有沒有變?”鄭妙謹含情脈脈地望著朱翊镠問。
“變得更冷靜、成熟了。”
“如今,無論內廷還是外廷中人,他們現在都怕我怕得要死,感覺我像一只母老虎一樣,包括你最倚重的王安。”鄭妙謹帶著兩分自嘲的口吻道。
“你貴為皇后,我不在,你最大,他們當然怕你了。”
“可原來我并沒有這種感覺。”
“原來有我坐鎮京師嘛,現在當然都將目光對準你。”
“其實我也想做小女人。”鄭妙謹偎依在朱翊镠的懷里。
“現在不就是嗎?”
“以后即便你回來了,他們依然還會認為我是一只母老虎。”
“有我就好。”
“這是你說的哈?”
“我從不喜歡誓言,因為人生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但這個我可以發誓,只要你不胡來,我一輩子都對你好。”
“那在你眼里,什么叫作胡來?”鄭妙謹忙警惕而認真地問道。
“嗯,就是不做傷天害理、違法亂紀的事兒。”朱翊镠道。
“那將常洛送到臺灣呢?”
“這個不算,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那將常洛的乳娘利用完后殺了呢?”
“就像你曾經對待嫣韻一樣?”朱翊镠立馬兒想到嫣韻,曾經被鄭妙謹安排代替她服侍伺候萬歷皇帝,后來萬歷皇帝失勢,嫣韻就被她殺害了。
“嗯。”鄭妙謹確定點了點頭,雙眸還是沒有離開朱翊镠。
“殺人終究不提倡。”朱翊镠道,“想必這就是為什么你感覺到越來越多的人懼怕你吧?包括王安。”
“我一直比你狠,這股狠勁兒你身上沒有,這是馮公公說的。”
朱翊镠點了點頭,這個他承認。
“德嬪突然離世,我知道外界有傳言說與我有關,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