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任飛看他的樣子,突然又想起了徐百九還有嚴振東。
這世道槍炮和金銀當道,武功已經徹底變成一個行當,陳識的武功足以橫掃天津,卻在南洋跑了十三年的船,拼盡血汗。剩下一群酒囊飯袋,功夫不怎么樣,仗著心機交際,成了上流社會的宗師。神通不及天數,他們終究會向世道妥協,陳識也不例外。
任飛在津門買了一套大宅子,院子寬敞足夠練功。
練刀不是一天的功夫,八斬刀的心法套路來源于詠春的拳術,任飛的拳法雖然厲害,但卻沒學過詠春,想觸類旁通練成刀法,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所幸任飛的金銀生意往來數額巨大,誰也不會一次性把那么多銀子都給出去,細水長流每天一大箱子銀子運出去,換來一小箱金條,都兌換完畢大概也要一個月。
練刀法除了要記住路數技法,最多的還是要苦練,用刀子綁在木樁上,或者用繩子吊在樹枝上,不斷的格擋,挑,斬,刺,,,,,,
這個過程很枯燥,但卻是練武最真實本質的過程。起碼在現階段,沒有任何反應速度,會快過這種身體自然形成的肌肉記憶。
“啪!啪!啪!”
當任飛一刀靈巧的挑開刀架,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掌聲。一個穿著西服馬靴,風韻猶存的女人走進院子。
她隨手摸摸練功的木樁和刀架,笑道:“鄒某不請自來,還請任老板不要見怪啊。”
“哪里話。鄒會長執掌武行乾坤,詠春要在津門開館,我早料到你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是在我踢館之前。”
任飛收起八斬刀,隨手拿了塊毛巾擦了把臉。低頭看看身上的粗布汗衫,“我這身衣服有些失禮,貴客稍坐,我去換身衣服。”
“本就是我不請自來,任老板不必客套。”
鄒館長笑著擺擺手,就在院子里拉過一條凳子坐下,“這樣挺好,隨意說幾句心里好。”
聰明的女人都很會和人拉近關系,任飛也不再堅持,就在她對面坐下。
鄒館長開門見山,“武行里雖有規矩,踢過八家就可在津門開館。但我知道頭牌鄭傲山已經敗在你的手下,武行再沒人是你的對手。踢下八家,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我忝為武士會會長,可以破例開口說服其他幾家,讓陳識直接在津門開館收徒,讓詠春得以發揚光大。”
任飛問道:“不戰而勝雖然津門武行彰顯大度,但卻壞了規矩開了先例,算下來還是利大于弊。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其他事情吧?”
“爽快!”
鄒會長臉上露出微笑:“任老板舊居深宅,恐怕還不知道柳白猿重出江湖的消息吧?”
“箭士柳白猿,他回來了?”
“嗯,今天上午,四方武館和寒山武館本來起了沖突,兩邊在屋里動刀子了。一個自稱柳白猿的年輕人連發四箭,整整齊齊射在梁柱上,手勁均勻整齊,和當年柳老先生如出一轍,一下子就懾服了兩邊人馬。”
鄒會長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柳白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津門武行素來排外,所以陳識初來乍到即使再有能耐,她也有辦法應對。但柳白猿不同,這個名號曾經壓在津門武行七年之久,就如同是個太上皇,名分上占著大義。剛一露面,就有不少武館倒戈,準備投奔麾下,想扯大旗和武士會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