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朱化佛腦出血昏迷的可能性非常的大。以柯城的判斷,人已是危乎殆哉,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
柯城也只好跪倒床前,陪著朱玉琴落淚。
朱化佛在女兒趕到床前不久,果然就駕鶴西去,朱家莊一時間陷入悲痛中。整個莊子,到處掛上了白藩,法事號鳴。
朱玉琴哭得雙眼紅腫,柯城也勉強支撐著,一直到朱化佛落土為安。
最后一夜,好歹算是把喪事辦完了,柯城想著總算是可以睡一覺了。
前幾日,因為要做法事守夜,柯城身體實在吃不消時,也沒答應跟人一起去抽兩口大煙提神,他就合衣在朱玉琴的閨房睡一會。朱玉琴見他真的跟大煙斷得如此徹底,雖說有點忐忑不安,只不過,還沒從老爹去世中緩過勁來,所以也沒在意。
晚飯后,朱家兄妹的舅父把一些三親以外的人請出里院,包括兩個小妾在內,然后剩余的至親都一個小屋子里。
舅父開口說道:“朱家老爺人已經走了,現在也就只有你兄妹兩人。你們爹在世時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依照規矩,這偌大的家財原本是應該由大哥一個人繼承的。只不過,大哥也說了,朱家的人也不是只他一人,朱家的閨女雖是嫁出去了,房屋田產照例留給自己外,現金一定要兩兄妹均分。”
柯城聽出來了,依朱宇軒的意思,朱玉琴可以分一半的現金。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樣一個分法,可要是按封建社會的子嗣傳承規距來講,這閨女嫁出去是沒份回來分家產的。
朱宇軒給了一個很好的說辭,就是房屋土地不分了,現金怎么也要給妹妹一份。
然后舅父就說,現在剩下的這些至親就一起,到書房去把埋在下面的銀元壇子啟出來,準備分家產。
在那個年代,家庭稍微殷實一些的,都會在地下埋銀元。國民政府為了準備抗戰,推出金融改革,發行紙幣流通,慢慢的回收銀元等金屬貨幣。但銀元在民間依然是最堅挺的流通貨幣,所以家家都有私藏銀元的習慣。
舅父領著這些至親,在朱老爺牌位前起了誓,然后就在書房拉開架勢挖銀元壇子。
埋銀元的地方,這一屋人中就只有朱宇軒知道。他指出位置,然后就開始挖。
那埋的地方上面都堆了好些箱子,挪開還是能看出來,地面跟其他地方不同,這塊地應該是用米湯和石灰、砂石拌的混合土,十分的堅硬。
幾個堂兄弟很花了些功夫,終于把地面上的那些硬土殼子起開,才露出下面埋的銀元壇子。
柯城開始還以為,可能應該有個十多壇東西,沒想到一層層摞在一起,足足有五十壇銀元,一直把這些人忙到天際都快發白了。
所有的人都很興奮,完全顧不得疲乏,一口氣就把銀元全都啟了出來。
然后舅父一點數,足足有一百萬元。
朱宇軒說,至于怎么分就一切聽舅父的安排。只撂了一句話,反正自己不能比妹妹多得一元錢。
舅父想了想,就讓人去跟兩個小妾說,一人分十萬元,愿走愿留都可以。兩個姨娘回話,沒有什么異議。
剩下的八十萬元,就現場挖銀元的每人拿一萬元,就是整十萬元。這也是為了封挖銀元人的口,免得此事傳出去后引起禍端。
最后剩下的七十萬元……朱宇軒說,那就舅父拿十萬元走,他們兩兄妹一人三十萬元。
舅父一開始堅稱不要,最后眾人都一致力勸,他就答應了。
就這樣,兩兄妹把家產就分了。
分家產這件事,柯城覺得自己這個大舅哥很講情義,心里很是佩服。哥哥痛愛自己妹妹的那份心,讓他也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