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韓烽笑道:“你問我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反而想問問你們到底都是誰,你們有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呢?”
“我是誰?我是筐瓢啊。”
“我是瓜娃。”
“俺是于老依。”
“我……”
“都別吵了,你們別被這小子給忽悠住了,明明是我先問他是誰的,怎么輪到他問起咱們來了?”
“有道理。”胡圖十分認真地應道。
“喂,小子,你到底是誰呀?”
“我是誰,很重要嗎?”
李家勝一怔,隨即自言自語道:“那倒是也不重要,管你是誰呢,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回到自己的那巴掌大的地方臥下。
院子突然又安靜了下來。皎潔的月光不知何時已經掛在半空,整個黑夜被照亮的如同白晝。
韓烽甚至可以借著這皎潔的目光,看清楚這破廟的每一處角落,甚至是這些潰兵們的每一張臉的神情,和每一處毛孔。
沒有人再搭理韓烽這個不速之客,這些潰兵們像極了一潭死水,已很難將他們攪的更加渾濁。
韓烽突然三兩步走到姜龍的面前,指著姜龍臥著的地方道:“兄弟,聽你剛才說話挺有意思的,你睡的這地方是你的?”
“嗯!”姜龍翻了個身,有些疑惑地望著韓烽,不知道韓烽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韓烽笑道:“嘿,那我就奇了怪了,這地方又沒寫你姜龍的名字,憑啥就是你的?”
得,鬧事兒的來了。
對于這些潰兵來說,如同死水一般那是他們的常態。
倘若有類似于韓烽這樣的人能夠將這一潭死水攪起些許動靜兒,他們是巴不得熱鬧的。
特別是眾人畏懼姜龍的拳頭,就算是自己做不到,也早就盼著有人可以挑釁一下姜龍的權威了。
這如同懦弱者的劣根性是一樣的道理,自己打不過的敵人總希望會被別人打敗,大不了自嘲的說一句,他又不是天下第一。
所有人都從地面兒上爬了起來,就連一只默不作聲的東北瘦漢田大虎,也拿原本渾濁不堪的眼睛饒有興趣地望著兩人。
而就在這般萬眾矚目之下,姜龍樂了,這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似乎又是一種久逢敵手的暢快,他拿不在意的目光打量著韓烽:“啥意思你就直說吧,想和我動手?”
韓烽搖頭,“我只是累了,想在你那地方睡上一覺。”
姜龍道:“這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這個地方是老子用拳頭打出來了,你想睡,必須得打得過老子才行。”
韓烽攤攤手,“那沒辦法了,咱們只能打一場。”
眾人瞪大了眼睛,等待著下一步精彩,誰能料到,姜龍從自己的稻草床榻上爬了起來,笑道:“得,想睡老子這地方兒的沒少挨揍,我看你剛才罵這群老鼠罵的挺痛快的,我也不欺負你了,想睡就讓給你睡一晚吧!”
眾人:……
他么的姜龍對他們可不是這樣說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小子倒是好運氣,遇上姜龍大發慈悲了。
可再次出人意料的是,韓烽卻只是搖頭,“別人給的那叫施舍,我要睡你這地方,就得堂堂正正的拿。”
“欠削?”
“你也可以這么想,早聽說東北壯漢打架厲害,我不知道小鬼子是怎么那么容易就把你們趕走的,但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小鬼子。”
姜龍的臉色難看了些,“那我可能會整死你。”
“希望你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