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蘇通的意思,是要讓甄兒送沈溪進房休息,可沈溪見到這等陣仗,怎會留在客棧?
蘇通喝了幾杯,人有些醉醺醺的,堅持親自送沈溪出客棧,還提醒沈溪好幾次,下午會派人去商會那邊迎他去于步誠家。
沈溪推辭不過,只好先回商會分館,準備晚些時候裝病推脫。
沈溪出客棧沒走幾步,迎面過來一頂小轎。
小轎看起來平常,沈溪沒多想,往路旁躲了下,結果小轎直挺挺朝他撞了過來,當前一名小廝模樣的人好似故意找麻煩,沈溪一個閃身堪堪避開,那人繼續攔在前方,喝了一聲:“你踩著我腳了。”
聲音很熟悉,沈溪抬起頭來,正好對著熙兒的臉。
換上身小廝的衣服,熙兒俏臉上增添了幾分英氣,一雙眸子骨碌著在沈溪臉上打量,比當日穿文士衫扮男裝還多了幾分慧黠和靈動。
“真巧啊。”沈溪拱拱手。
二人算是“故交”,一起喝過酒、吃過飯,沈溪還曾給她畫過肖像畫,換傷藥,一起裝扮倭寇,最后將宋喜兒誘捕殺死沉江。
熙兒略微有些驕橫:“巧什么巧,現在你踩著我腳了,快跟我道歉。”
熙兒似乎故意跟沈溪置氣,沈溪不為己甚,目光落在那頂小轎上,就在他想里面到底是云柳還是玉娘時,玉娘的聲音傳來:“不得對沈公子無禮。”
說話間,玉娘一襲漂亮的裙裝,從轎子上下來,淺笑晏晏望著沈溪,欠身一禮道:“奴家見過沈公子。”
沈溪回禮:“玉娘有禮了。”
玉娘似乎是對于沈溪的還禮感覺幾分榮幸,笑了笑道:“沈公子,不妨找地方坐下來說話?”
沈溪看了看路邊,正好有家不大的茶樓,于是作出請的手勢,與玉娘一起入內。上到二樓。找了靠窗的位子。玉娘卻不太敢與沈溪同坐,道:“奴家一介卑微之人,不敢與解元公同桌而坐。”
“玉娘此話就有些見外了,請坐。”
雖然這年頭等級森嚴。但沈溪沒有那么多拘禮的地方。再者說了,如今的玉娘也不算是賤籍中人,已經是良家。
玉娘這才斂起裙子,恭謹坐下來,卻是低著頭沒有與沈溪對視。也是為表示對沈溪的敬重。
玉娘道:“沈公子當日走得太急,奴家也是在公子離開福州后才得知……”
沈溪道:“不辭而別,實在是家中掛念得緊。玉娘,你不是要留在福州城嗎,卻不知……為何到南京來了?”
玉娘笑道:“奴家此行乃是前往京城,路徑應天府,聽聞沈公子昨日令吳中才子祝枝山鎩羽,方知沈公子也在此地,便讓人問了沈公子的住處,冒昧來訪。卻是在外面遇到。”
沈溪點了點頭,但他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他住在商會分館又不是客棧,玉娘怎會這么準確找來客棧,還會在門口偶遇?或者玉娘早就來到,一直派人暗中盯著他,等他出來時,正好裝作“偶遇”。
沈溪道:“那確實是很巧。在下心里一直有疑問,難得今日遇到玉娘,不知玉娘可否為在下解惑?”
“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