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帶著四兒子沈明新,經過三天趕路后,終于順利抵達汀州府城。
到府城后的第一件事,老太太便趕到沈家院子,找自己的幺兒沈明鈞和兒媳婦周氏促膝長談,在堂屋里兩個時辰沒出來。
至于沈明新,則去了新院子那邊,他兒子沈元正在考府試,他想第一時間了解到考試的情況。
這邊惠娘很高興,知道沈溪中了狀元,沈家上下的矛盾已不算什么,誰讓周氏培養出個好兒子,讓老太太刮目相看呢?
沈明鈞夫婦才剛說要回寧化“報喜”呢,結果李氏卻先來了府城,沈家婆媳就算平日有些小爭執,但畢竟關上門來一家親,此時她這個外人不好摻和到里面。
“沈家小郎君可真有本事,中了金科狀元,以后咱汀州府的人走出去,腰桿也挺直一些……”
自從沈溪中狀元的消息傳遍汀州八縣,成天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到藥鋪來絮叨,三句話不離沈家小郎君,以前的金豆豆,現在已成長為金山,人人那叫一個羨慕。
誰家的孩子要是能跟沈家小郎君一樣,別說十三歲中狀元了,就算相同年歲中個秀才回來那也滿足了。
可希望終歸只是希望,自家的孩子那是沒法跟神童比的,也不知道沈家小郎君到底吃的什么仙丹妙藥,悟性怎那么好?
就連馮話齊的新式學堂,來報名的學生數量也陡然增加了好幾倍。
可惜學堂是“商會子弟校”,只要跟商會無關,就算交天價“擇校費”也無濟于事。主要是商會不缺那點兒錢,惠娘要樹立威信,首先就是必須要遵循立好的規矩,學堂既然早有校規,誰來講情都不行。
既然學堂進不去,只能退而求其次,從學堂挖先生了。就算馮話齊不為所動,可學堂先生不止馮話齊一人,這些人都要養家糊口,誰要請他們回去當先生,開出的條件優渥,他們是很難拒絕。
以至于四月份,學堂接連被人挖走幾個先生。
好在學堂的教育思想才是培養學生的利器,先生走了可以再招,有馮話齊這個校長在,學堂招牌仍舊響亮。
臨近黃昏,周氏從自家院子到了藥鋪,此時周氏紅光滿面,顯然她兒子中了狀元,讓她在沈家地位急速提升,連曾經對她百般挑剔的老太太也要和顏悅色事事跟她商議。
周氏一來,沒等惠娘問話,便笑著道:“我家那沒良心的,送我娘去新院子那邊看望六郎去了,回頭他會去作坊那邊守夜。”
惠娘啞然失笑:“姐姐也是的,小郎中狀元,你跟姐夫等著享清福便是,守夜這種事還是交給旁人。”
周氏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這事兒一碼歸一碼,我兒子中狀元是兒子的事,家里那沒良心的做工是他自己的責任,就算我兒中了狀元,家里人也需要人養活不是?”
惠娘心里那個羨慕!
果然有個狀元兒子就是不一樣,連說話都有腔有調了。
這些日子遠近的士紳名流都來沈家賀喜,光是帶來的禮物就堆成小山,無論是否跟沈溪有關系,對沈明鈞以及周氏都恭敬有加,很多馮話齊的學生,更是把沈溪這個同窗供若神明,把沈明鈞夫婦當作自己的父母對待。
惠娘扶著周氏坐下,問道:“老夫人還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