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滿心期待,絲毫沒把自己當作一個強搶民女的昏君。
但在鐘夫人看來,眼前二人都是仗勢欺人的惡魔,若非自己家人被要挾,她絕對不會出來見朱厚照,死亡對她來說或許反倒是一種解脫。
鐘夫人最終還是屈服了,拿起茶具開始煮茶,按照早已熟悉的流程沖泡幾杯后,她感覺這是她一生中最失水準的一次茶藝秀。
但朱厚照壓根兒就不在意,貪婪地看了鐘夫人幾眼,然后拿起一杯茶,一仰脖便將茶水灌進嘴里,突然眼睛圓睜,原來茶水滾燙從嘴里順著喉嚨一路下肚,感覺嗓子難受極了,劇烈咳嗽了好一會兒,異常狼狽。
“公子,您沒事吧?”
錢寧非常緊張,上前問詢。
朱厚照咳嗽幾聲,覺得舒服些了,才抬起手來,示意自己沒有問題,覥著臉對鐘夫人道:“夫人的茶水……咳咳,還是一如既往讓人回味悠長,本公子對夫人的欣賞,猶如……”
話說到這兒就卡住了,朱厚照在東宮時跟著一班講師學習了許多儒家經典,知道何為禮義廉恥,就這么跟一個有夫之婦表白,讓人知道的話會龍顏受損。
錢寧察言觀色,主動接茬:“夫人,想必我們公子的話,你聽明白了,公子對你無比欣賞,不知夫人可否留在這里,專心致志為我家公子沖茶,甚至……以身相許作為報答?”
“啊?”
因這話太過直接,連朱厚照自己聽了都覺得太過荒唐,連連搖頭,“話不可如此說,不可如此說……”
嘴上這么吆喝,但他內心卻非常希望得到鐘夫人的應和。
鐘夫人望著朱厚照,氣息紊亂,半晌后才回道:“朱公子幫過我們鐘家很多忙,算是我們鐘家的恩人……”
“對,對,我幫過你們!”
朱厚照很高興,這是有戲的表現啊。
鐘夫人繼續道:“但妾身是有夫之婦,不能常伴君側。”
“嗯!?”
朱厚照聽到這話,心情瞬間跌到谷底,如此美人只能看看而不能得到,心中的沮喪失望難以言喻。
錢寧生氣地瞪著鐘夫人,目光中滿是殺氣……之前跟你商量得好好的,現在居然反悔,你不想讓你夫家和娘家人好過,是吧?
鐘夫人一咬牙,道:“妾身既為人婦,不能做出失德之事,只能跟夫家斷絕一切關系后才能侍奉朱公子左右!”
聽到這話,朱厚照總算松了口氣,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不求一夕之歡,但求長相廝守,最好將來能天天見面。
錢寧笑道:“這好辦,既然鐘夫人要常侍朱公子身邊,自然需要先跟鐘家一刀兩斷……這件事不勞鐘夫人費心,在下會幫你妥善辦理,保管明日就可以順利拿到鐘家的休書!”
“但……妾身不想當棄婦。”鐘夫人不卑不亢地道。
“嗯!?”
這下錢寧犯難了。
朱厚照對此卻表示了理解:“夫人說得對,夫人如此高貴,怎能被夫家休?要休,也是夫人休了鐘家那沒用的相公……錢管家,這點小事你不會辦不好吧?”
錢寧一想,這能有多難?最多是去趟順天府,很快就能把事情辦妥,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改一個人的戶籍實在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