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畢恭畢敬行禮,沒有再說什么,因為張太后的要求根本沒法做到,并非是真心解決問題。
張太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強求沈溪不太合適,道:“是哀家強人所難了……沈卿家,你忠君體國,一心為陛下安全著想,哀家這里謝謝了。”
沈溪表態:“微臣當盡最大努力,保護陛下周全,請太后娘娘放心,若陛下有何意外,微臣愿意以性命相報。”
張太后趕緊道:“哀家沒有讓沈卿家立軍令狀的意思,哀家當然希望皇兒和你能平平安安回來……高公公,哀家讓你準備的踐行酒呢?”
沈溪非常意外,心想:“怎么會有踐行酒?”
隨即高鳳從內帳出來,手中捧著一個木托,上面擺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一步步走到沈溪面前,臉色難看,似乎是想告訴沈溪什么。
張太后道:“哀家沒什么送沈卿家的,只希望你跟陛下能平安歸來,所以……哀家準備了踐行酒,希望沈卿家早日凱旋,到時候哀家重重有賞。”
說完,張太后一擺手,讓高鳳倒酒。
旁邊過來一名太監,接過木托,橫在沈溪面前,高鳳則拿起酒壺,顫顫巍巍給沈溪倒了一杯酒,然后恭敬地把酒杯拿起,送到沈溪面前,道:“請沈大人滿飲此杯,這可是太后娘娘一片心意。”
沈溪心想:“張太后再怎么想保兒子,也不至于在出征前鴆殺大臣吧?我還真不信你敢下毒!”
沈溪接過酒杯,恭敬地道:“微臣謝過太后……此去當平定草原,護送陛下安然歸來。”說完,在高鳳眼皮低下,仰脖一飲而盡,隨即把酒杯放下,重新歸于木托上。
張太后點頭:“沈卿家請回吧,哀家能做的就這么多。高公公,送客。”
沈溪沒料到張太后會這么輕易就放他離開,心里琢磨開了:“她不會真的在酒中下毒,覺得已達成目的,讓我快點兒離開皇宮,以免死在宮里吧?”
高鳳送沈溪出了永壽宮,回來后慌慌張張向張太后行禮。
張太后問道:“高公公,哀家讓你準備的酒,是什么酒?”
高鳳神色緊張:“乃是……普通酒水。”
“真的是普通酒水嗎?”張太后神色嚴厲。
高鳳跪下來,磕頭不迭:“沒有娘娘吩咐,老奴只能準備普通酒水,若違背娘娘的心意,只管降罪。”
張太后點頭:“你做的對,哀家為何要怪罪你?哀家本來就是讓你準備好酒……沈卿家全都喝下去了嗎?”
“是。”
高鳳肯定地道,“老奴親眼所見,沈大人一口飲下,沒有半滴灑出來。沈大人對太后娘娘非常尊重,沒有絲毫遲疑。”
張太后道:“希望他對皇上也如此忠心才好……”
高鳳有些不解,心想:“無論是先皇,還是太后,又或者當今圣上,不都對沈大人稱頌有加,覺得他是大明股肱之臣嗎?為何太后娘娘現在好像對沈大人很失望的樣子?”
張太后似有所思:“哀家依稀記得,先皇當初對沈卿家有所顧慮……”
一句話,就讓高鳳看明白一切,心中非常震驚:“原來先皇看沈大人鋒芒畢露,覺得他可能會利用陛下年少無知做文章,現在果真如此,居然慫恿陛下出征草原,原來先皇早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