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看著胡煒將木箱打開,然后將一物放在面前案上。
“王妃,此物頗為神奇,能給人驚喜。”胡煒緩緩說著,面帶笑容,輕輕摩挲著這物品:“還請王妃一會見識了,鎮靜些。”
“鎮靜?這是什么器物,很嚇人么?”夏侯氏問道,愈發好奇起來。
“是,初見此物風采之人,恐怕會嚇一跳,甚至叫喊起來。”胡煒看向夏侯氏,臉上笑意愈發濃厚。
“但不會有任何危險,還請王妃鎮靜。”
。。。。。。
皇宮,文武官員齊聚一堂,參加五月五日的盛大筵席。
今天是五月五日,端午節,又稱沐蘭節,按習俗,要競渡。
每年的這一日,文武官員及內外命婦,要隨皇帝在樂游苑北玄武湖畔觀看競渡。
然而去年重陽,先帝于樂游苑遇刺身亡,所以今年的五月五日玄武湖競渡就取消了,改在宮中舉辦筵席。
文武官員聚在一起,與少年天子歡度佳節。
內外命婦則另處一殿,與太后共慶節日。
席間,不起眼的位置,不起眼的建安侯蕭賁,看著上首那空蕩蕩的位置,如同看著一件囊中之物。
皇帝年幼,所以今日出現只是走個過場,很快便離開,由輔政宗王、鄱陽王蕭范,代行職責,主持此次筵席。
至于原本那位輔政宗王、湘東王,如今戴罪在家,聽候朝廷處置。
蕭賁的目光在鄱陽王身上停留片刻,很快轉移,轉到面前案上的粽子以及菖蒲酒上。
按照江南習俗,五月為‘惡月’,多禁忌,人們會將艾草編成人型,懸掛在門戶上,并飲菖蒲酒,以禳毒氣。
當日,除了競渡、采雜藥,還以五彩絲系在手臂上,名為“辟兵”,據說能令人不病瘟。
蕭賁喝了一口菖蒲酒,再次看向鄱陽王,想著此刻待在王府里的湘東王,只覺好笑。
一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得意之情,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本來輔政的湘東王,因為王妃指控其妾兄王珣謀逆,如今變成落水狗,差不多要完蛋了。
畢竟王珣的弒君之罪一旦落實,湘東王即便事前不知情,也得為此付出沉重代價。
取而代之的鄱陽王蕭范,大權在握,心思也活絡起來,然而這位輔政時間一長,幼帝的諸位皇叔可就不會服了。
畢竟,鄱陽王是高祖(蕭衍)的侄兒,而不是兒子。
高祖子孫當中,如今在世的子輩,僅有湘東王蕭繹,再往下,孫輩(宗室)的年長者,為廬陵王蕭應那傻子,不說也罷。
孫輩中先帝(蕭綱)諸子,即幼帝的皇叔們,估計大部分都不服蕭范長期輔政。
過陣子,湘東王寵妾一家人完蛋,湘東王就會徹底靠邊站,那么,掌權的蕭范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也不知會鬧出什么風波。
蕭范父子若被踢出去,諸皇叔為了奪權,遲早又會內訌,屆時風雨再起,真是熱鬧。
一場場腥風血雨,誰能活下來,給我一個驚喜呢?
蕭賁如是想,心中高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正要滿上,卻有幾名宦者過來。
當中一人,為太后身邊心腹宦者,向蕭賁說道:“建安侯,太后有請。”
蕭賁趕緊起身,問:“不知太后有何事召喚下官?”
“小人不知,請建安侯隨小人來。”
蕭賁點點頭,隨著宦者離開。
走著走著,有些期盼:莫非太后有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