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想和那蠻人王女執柯?”
“何出此言?”張仲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將目光投向面前的梨,以避免傷勢處的疼痛。
“那你那么拼命干什么?”
“你可是說了,獄驗診斷,要是你再不顧傷勢出手,這右手可能就廢了。”
“嘶~你輕點。”張仲整個右臂的肌肉都在顫抖,疼的。“不然不用出手,現在就廢了。”
“呵.....”梨嗤笑一聲,但手上卻輕了些。“那也是活該。”
“我可是長輩。”
“長輩怎么了?”梨將藥物收起,鄙視的懟了一句。“長輩也得聽我的。”
蹬鼻子上臉啊!
很快,梨放好了藥物,又走了回來,她一邊給張仲的右手綁上繩子,一邊抬起頭,看向張仲的臉。
眼見張仲疼得齜牙咧嘴,又有些不忍心了。“我,我下次輕點。”
呵,女人....
“好。”
原本敷藥不用這般勤快的,只是李煬下午差人送回來一瓶藥粉,說是在縣尉處得來的,乃是許多百年藥材配合而成。
對于外傷十分有效,所以張仲便重新換過。
等梨幫張仲穿好衣服之后,他看了看天色,突然想去看看城外蠻人的動靜。“藥換好了。”
“不如出去走走?”
梨是不太愿意的,哪怕張仲說讓十余名賊櫞親衛跟隨出去,她也不是很放心。
可惜最終還是拗不過張仲,被他拉著走出了房門。
戒備蠻人時的城墻,自然不是誰都可以上的,但是張仲有李煬賜予的行文,卻也沒什么問題了。
登上城墻,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蠻人的大營。
張仲眼力過人,能看見其間攢動的人頭,也能看見那無數的走獸皮毛。
那些蠻人,他們不再像之前那般無所事事,而是正在修建營壘。
以秦人扎營的方式。
至于城外原本駐扎著防備蠻人的秦軍士卒,已經放棄了那簡易的營盤,回到了城內。
此時,大多數都在城墻上布防。
“這陣仗,看起來可不像是在鬧著玩兒啊!”
若是真有一戰,要不要不顧傷勢再混些戰功?
或許,能更進一步,成為官大夫。
“張亭長?”張仲聞言側身望去,卻是關系還不錯的程非。
“百將在此布防?”
“亭長說笑了。”程非笑了笑,指了指城墻上的甲士。“布防是兵曹的事情,賊曹的士卒還不能勝任。”
“那百將?”
“執軍法于此。”
原來是軍中糾察隊。
不過也正常,賊曹的士卒與兵曹不一樣,他們畢竟身處執法部門,耳濡目染之下,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律法知識,做執法隊正好合適。
“蠻人可有動靜?”
“有快馬出去。”程非左手撐在城垛上,伸出右手,一指蠻人大旗。“但這旗還未換,今夜當不會動手。”
“何以見得?”
“蠻人行戰,必先祭旗,猛虎旗。”
“不過。”解釋一句之后,程非有些鄙視的說道。“不是我小瞧于他,此時蠻人不過千余,便是野戰,城內士卒也能殺他個精光。”
“豈有攻城之膽量?”
也是,千余人攻打有上萬精銳士卒且戰意熊熊的大城,雙方頂尖將領還處于劣勢,就是隋唐演義都不敢這么寫。
“聽說亭長斬了百人敵?”
“僥幸而已。”
“嘶~當真斬了?”程非倒吸一口涼氣,他環顧左右之后,小聲說道。“那豈不是要恭喜亭長成為大夫了?”
就算賊人并未著甲,也不是全副武裝,但至少也值得上二十五顆人頭,以張仲之前累積下來的首功,大夫爵幾乎是妥妥的。
但張仲想起百里豹的話,還是有些不太確定。“恐怕只能是借百將吉言了。”
“若是在他國,或許還有不測。”程非看出了張仲的不自信,但他卻比張仲有信心得多。“然我秦國,律法嚴明,軍官猛將,必發于行伍之間。”
“有功必賞,絕無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