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拿得出這么多錢的,不是豪門就是大商賈,而且最讓人震驚的還不是高昂的價格,而是敢與駙馬相爭的膽子。
陳篙有些意外,扭頭看了看云極,道:“閣下出手闊綽,不知身居何位,皇城上下好像沒有你這么號人物。”
云極也不起身,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自報家門:“小小人物不足掛齒,當然沒有駙馬爺名頭大,在下天莽商會,云老板。”
說著小小人物卻自稱云老板,這番口氣可不小。
陳篙微微皺眉。
他私下里販運**煙與各路商賈都有往來,他和天莽商會的人也有交易,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天莽商會有這么一位云老板。
陳篙很狡猾,既然看不清對方的虛實,他寧可忍了這口氣,笑道:“君子不奪人之美,既然云老板如此喜歡聽戲,讓給你好了。”
冷血的魔鬼不可怕,能屈能伸的冷血魔鬼才可怕。
駙馬能在皇城里如日中天,與他的手段不無關聯。
“那就謝嘍。”云極還以真誠的笑容,道:“若是駙馬得閑,不妨在第三天的時候來聽聽戲,保準是你這輩子從沒聽過的一場好戲。”
“好哇。”陳篙笑容漸冷,深深的看了云極一眼,帶著手下離開了客棧,
走在街上,駙馬的臉色陰沉如水,一旁的家丁紛紛替主子抱不平。
“主子,就這么算了?那家伙擺明了沒將我們駙馬府放在眼里!”
“就是,一個毛頭小子,有幾個臭錢居然敢與駙馬爺狂妄,我看他是找死!”
陳篙始終沒說話。
可不是他當真忌憚云極,而是對天莽商會的身份有所顧忌。
陳篙知道一個無人得知的隱秘。
天莽商會與國師有著非同一般的關聯。
正是想到國師,陳篙才在客棧里讓了云極一次。
“讓我第三天的時候去聽戲……聽什么戲?”陳篙暗自沉吟,始終想不通云極話中的含義。
其實不止陳篙聽不懂,連戲班子也被弄得莫名其妙。
云極花了三千兩銀票,把整個戲班子都雇了下來,帶到極王府。
反正王府夠大屋子夠多,別說一個戲班子,住十個戲班子都沒問題。
稀里糊涂的住進極王府,戲班子的班主本以為要開始唱戲,結果人家不聽戲,反而要教戲。
“這部新戲只要你們唱好了,以后皇城第一的名號手到擒來,我保你們一炮而紅。”
云極在戲班子面前踱步,道:“聽好了,新戲的名字叫做牧妖人,分三場,一斬黑豬王,二斬旱魃女,三斬薄情郎……”
云極在極王府里教戲班子唱戲的時候,遠在城西一處不起眼的客棧里,一行風塵仆仆的行商終于安頓下來,院子里拴滿了羊,數一數足有兩三百只。
帶隊的兩人正是天莽商會的馮海和寒松。
“可算到了,這一路走來真不容易。”馮海一身疲憊,感嘆不已。
“好歹沒錯過會長定下的時間,等大事一成,我們天莽商會定可成為天下第一商會!”寒松激動道。
“沒錯,到時候整個霽云都將是我們的地盤!”馮海瘦了很多,也壯實了很多,這一趟遠行讓他變得了堅強很多。
懷著一腔抱負的紈绔子弟,終于要一展宏圖,馮海本以為苦難過后定是康莊大道,前路一片光明,殊不知自從遇到云老板的那一天開始,他的苦難就注定永無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