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抿了抿嘴,不太想深聊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兒,沒有再說話,閉上眼睛開始認真調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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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短,中午剛過,落日便已經掛在了城門樓的上方。
崔小婉體格依舊羸弱,在屋里呆久了也不好,把小軟榻搬到了客棧的露臺上,裹著狐裘靠在上面,手持望遠鏡眺望著城內的美景。
躺椅旁邊鋪著墊子,上面放著小案和棋盤,還有些許點心。
祝滿枝側坐在小案旁,單手撐著下巴,埋頭苦思著棋盤上兇險的局勢,小白蛇擔任棋童,叼著白子想往祝滿枝手上放,見滿枝遲遲不肯落子,略顯焦急地搖搖晃晃。
小案對面,陳思凝端端正正的盤坐,彎刀放在腿側,目光放在棋盤上,眸子里卻有點心不在焉,一直在琢磨昨天晚上那個夢的意思,試圖從夢里的場景中,分析出自己和許不令是江湖義氣,還是暗生情愫。
小青蛇擔任陳思凝的棋童,性子比較貪吃,見陳思凝沒注意,偷偷把腦袋伸到果盤里,叼了一小塊肉干,正準備咽下,對面的滿枝就殺氣騰騰的落了子。
阿青一急,連忙抬頭,把‘棋子’放在了陳思凝的手上。
陳思凝完全沒注意,順手就把肉干給放在了棋盤上,察覺不對后,抬手又在阿青腦袋上輕拍了下。
崔小婉看風景的同時,也在關注著棋盤的局勢,察覺到陳思凝心不在焉,回過頭來詢問道:
“思凝,你在想什么呢?”
陳思凝和崔小婉接觸久了,漸漸也發現這個舅娘不是呆瓜,而是心思太澄澈,看待人與物的視角與凡人不同,在崔小婉面前,根本就瞞不住心里的想法。
聽見崔小婉的詢問,陳思凝坐直了些,勾了勾耳邊的發絲,露出些許微笑:
“也沒想什么,就是昨晚沒睡好,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
祝滿枝正愁怎么從必敗的棋局上抽身,此時自然來了興致,把小白蛇往棋簍里一丟,湊近幾分詢問道:
“什么夢?說來聽聽,我在長安城闖蕩的時候,學過些解夢的手段,不敢說一定準,但偶爾也能蒙對一次。”
陳思凝見滿枝把昨晚說的人生哲理忘干凈了,眼神稍顯無奈,想了想:
“就是夢見和許公子一起闖江湖,到了個石洞里面,然后……然后兩個人都被藤蔓綁住了,動彈不得、兇險萬分,把我給嚇醒了。我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所以有點擔心。”
祝滿枝聽見這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怎么會夢見和許公子遇險?按照我的經驗,朋友之間才會做夢打打殺殺,你應該夢見和許公子在石洞里面,干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才對。”
三人都是女子,又比較熟了,滿枝開起玩笑來也沒避諱。
陳思凝表情微變,嗔惱道:“滿枝,你瞎說什么呀?”
“嘻嘻,開個玩笑嘛。”
崔小婉看出陳思凝話語有所遮掩,展顏笑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無論夢里遇見什么,都說明你心里想著許不令,若是沒有想著人家,晚上便不會夢見,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埋頭深思那個夢的意義。你只是情竇初開,比較迷茫罷了。”
話語直白,直指要害,如醍醐灌頂。
陳思凝身體微微一僵,略一回想,才發現好像真是如此。自從魚龍嶺過后,她一直都在想著許不令的事兒,基本上沒想過別的。可她是為了陳氏的安危才跑過來,又不是因為貪戀許不令美色才追來,嚴格來說,沒夾雜私情才對……
祝滿枝見陳思凝目光暗轉,搖了搖頭,認真道:
“小陳,姐姐我是過來人,比你還冷還難動心的姑娘見多了,就比如小婉姐,連皇帝都不假辭色,遇上許公子,還不是乖乖過來白給了。”
崔小婉臉不紅心不跳,認真點頭:
“對啊,走了兩千多里地,差點把老賈折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