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看著艾玉，“你有辦法？”
艾玉看了下身邊的邵楠，把心底的想法述說了出來。
牟斌聽著艾玉的話，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發上揚，“你的意思是，毀掉明月圖？”
艾玉點著頭，“昨晚的閹黨無一活口，何琇的尸體更是落在我們手中，至于手里的明月圖是好是壞，還不是得由我們說的算，只是要讓大人在陛下面前難堪了。”
“明月圖是毀于東廠之手，再難堪也不過一年俸祿。”牟斌的眼中冒出一縷寒光，霎然抽出繡春刀，果斷一刀劈下，將文案上的明月圖斬成兩截。
“就算王岳不死，東廠也會因此遭到陛下的沉重打壓。”
艾玉將半截明月圖拿在手里，用繡春刀捅破何琇的胸膛，爾后抬起何琇的手掌，沾滿血跡后，讓其抓在手中。
“東廠的血跡，東廠指印，半截明月圖，倒是要看看王岳如何翻身。”
艾玉做完又道：“此刻想必東廠已經知道事情敗露，不出意料的話，王岳已經派人去南京銷毀何琇的戶籍信息。”
邵楠也認同這點，“東廠的勢力大部分限于皇宮，雖說天下個州府都設有鎮守太監府，但跟我錦衣衛比起來如同燕雀鴻鵠，這就飛鴿給南鎮撫司。”
“大人英明。”
邵楠瞥著艾玉，“你就別奉承了，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么長的，此事敲定后，你就留在京師吧，這等人才混在南京，委實浪費了。”
艾玉連忙單膝跪地，“卑職謝過大人抬愛。”
“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位置永遠都是留給有實力的人，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跑一趟南京，倘若飛鴿讓王岳攔下，此事處理起來又得得添加不少波折。”
艾玉睜大了眼睛，“啊？讓卑職回南京？”
牟斌瞧了他，“你不愿意？”
我擦，這何止是不愿意，當初來京師的目的就是為了躲避徐有容的追殺，現在又折道回去，豈不是又羊入虎口了？
一邊是牟斌給予的重任，一邊是徐有容這頭大麻煩，頓時讓艾玉陷入了兩難之境。
在牟斌的詢問下，艾玉也只有強顏點頭，“卑職定當不負大人做托，即刻動身。”
“不過在卑職離京前，有一事望大人幫襯一二。”
牟斌道：“你說。”
“昨夜遭遇伏擊時，卑職的下屬為救卑職，重傷躺在村戶家中，另外村戶家的小姑娘也望大人幫忙照看。”
“小姑娘？”邵楠也沒多問，拍著艾玉的肩膀：“這事你就放心吧，我會讓校尉將他接回千戶所，并且昨晚遇難的弟兄也會統一發下撫恤金。”
“那卑職謝過千戶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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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里側廂房。
王桂子一夜未睡，趴在床榻上靜候何琇帶回捷報。
可天已經亮了一個時辰，城門大開至今都了無音訊，這讓何琇右眼跳個不停，心底產生一股不祥的預感，派出去的探子已有半個時辰，算算行程，也該回來了。
“公公，公公，不好了，禍事了。”王桂子剛從床上翻起身，抬到嘴邊的茶水還未來得及咽下，門外就傳來急促的呼喊。
手里的茶盞剛放在桌上，一身便裝的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跪在王桂子面前：“公公，死了，他們都死了。”
王桂子一屁股落在凳子上，奈何屁股有傷，疼的面色發白，汗如雨下，瞬間又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何琇人呢？”
小太監帶著哭腔：“奴婢遵從公公的吩咐趕往葫蘆口，等奴婢趕到，已無半個人影，叢林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后來奴婢回城打聽，艾玉卻是活著回來了，至于何公公，怕是兇多吉少了。”
王桂子像是讓黑白無常勾了魂似的，兩眼無神的看著門外，身子更是前后晃悠，仿佛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尸體，稍有不慎就會跌倒下來。
“走，扶咱家去見干爹，現在只有干等能救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