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式“蚌縛術”,看似困住了道穹蒼,實則將自己關進了進退兩難的囚籠之中。
封于謹后悔了。
這個時候,自己又在拼什么勁兒呢?
風云爭霸可以敗,天玄門可以敗,白窟可以敗……
東天王城敢偷懶,虛空島直接不上,神之遺跡更是乖乖藏好……
怎么到了最后這個關頭,要挺身而出來這么一下?
當時走時,怎能大言不慚放出那句“人在娃在,人死娃死”?
祟陰人偶被拿,最該是裝死的時候,為何要施展“蚌縛術”讓自己進入選擇狀態?
“我……”
在道穹蒼居高臨下的注視下,封于謹甚至連“本帝”這般自稱都出不來,“我”了兩次,“我”不出聲。
圣帝與圣帝,確實生而不同。
有的圣帝生在天梯之上,一生沐浴圣光祥瑞。
有的圣帝生來伴有奴性,茍且偷安已是萬難。
“累。”
封于謹感到了心累。
他知道,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在盯著自己!
包括讓自己護送祟陰人偶至南冥的徐小受,他分明就是要讓自己在此刻站隊,非一即二。
包括道穹蒼,就想看看在徐道二人之間,在圣奴與圣神殿堂這兩條路前,他要作何選擇。
乃至包括……
“莫沫?”
心臟驟停。
封于謹恍然大悟,自己為何會在此刻作出如此違背常態之舉。
他本該再藏下去的。
可是他選擇站了出來。
他忍了這么多年,但今下,他獨獨無法再去見一眼彼時莫沫那般嫌棄的目光。
“本帝一生狼藉,聲名萬年遺臭,所到之處,人盡可欺……”
封于謹悵然而嘆。
猛然間,見其雙目精光一匯,便有殺意暴漲:
“獨獨現在不行!”
“獨獨今后不行!”
圣帝本弱,為莫則剛。
這一刻,當爆吼出此聲時。
封于謹仿是找回了年少熱血,仰首望去之際,意高臨天: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道穹蒼,本帝想殺你,不是這一時半會之事了!”
嗤!
一聲落定,漫天灰白霧氣揚灑。
整片南域罪土嗡然一震,虛空之中拔身而起一尊身著白袍,頭戴金冕的圣帝之相。
其人踩鶴凌云,其目炯炯有光,單手捉星,覆掌蓋世,可謂狂傲至極。
封天圣帝封于謹,在圣帝之相祭出的同時,嘴里一吐圣帝之血。
“祭!”
他虎目才堪堪一瞪。
蚌縛術下的道穹蒼不禁失笑。
在意味深長的一笑后,雙目中直接失去了光,身形更是原地粉碎而亡:
“封于謹,我記住你了。”
“以及你的選擇。”
……
傳道鏡一抖。
風中醉被道殿主最后那陰惻惻的一笑,笑得魂兒都要裂開。
這詭異的表情……
不是!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道殿主,跑了?”
神鬼莫測道穹蒼,本就難殺。
在封天圣帝決定好了站隊的時候,道殿主直接選擇獻祭此生,逃之夭夭?
這之后若被盯上,可太難受了吧!
不,這也不重要,畢竟那都是后話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
“祟陰人偶呢?”
封于謹似也給道穹蒼的果決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