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東方,萬劍宗。
秋...已入冬。
山中大霧又多了起來,而在知客崖往虛空踏步一十八里,便是云海之中的一座雄巔。
往來劍輪,皆是修士。
而在這霓虹靈氣天光最深處。
那睡了兩年余年的女人猛然睜眼,她醒了,沒有什么驚天動地、會讓別人瞬間知道她已醒來的天地異象。
醒了就是醒了。
她活動了一下龐大無比的軀體,而田園風的花格子長裙在濃郁靈氣的沐浴里,便是過了兩百年竟也未曾損壞,顯然不是凡布織就。
女人唇角一咧,顯出幾分猙獰森然,露出的白牙皆是鋸齒,她背起刀匣就出了禁地。
...
...
“魔尊...”
“魔尊醒了。”
“魔尊突破了,太好了,這實在是太好了。”
萬劍宗的修士們在見到這女人時,表達喜悅之情的方式和凡人沒多少差別。
魔尊一雙目眥醞著血絲的瞳孔掃過四周,她便是不露法身亦是近乎四米,此處看著周圍奔跑、御劍而飛的小可愛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萬劍宗此時看似繁榮,遠不是兩百年前的樣子了,這讓她心中歡喜了,便是大笑出聲。
她問:“俞瓏呢?”
三個字覆蓋了整個萬劍宗。
很快,諸多弟子飛來,盡皆叩拜于地,以興奮的聲音齊聲道:“見過魔尊。”
眼見著黑壓壓跪了一片。
而此時有一名長老才來到她身邊,小心地匯報道:“宗主死了。”
魔尊那布滿血絲的瞳孔如籠陰云,“怎么死的?”
“劫妖...所殺。”
“哦?召集所有弟子,來此見我。”
魔尊掃了一眼剛剛趕回的杜白,甕聲道:“你也回來了?你...就是這么幫師弟的?”
聲音冰冷無比,一瞬間讓那白衣冷傲男子從靈魂深處打了個寒戰,但他也沒什么話說,這事兒雖然賴不到他,但他認。
何況,他被這女人“欺壓”了一千五百年,也是不會反駁什么的。
魔尊瞥著他,見他如此,便是不再質問,而是抓了個椅子,翹著大象腿坐下。
即便坐著,她依然是極高的,俯瞰著落地的眾人,隨后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方極大的蜂蜜蛋糕,這是她閉關前做了留待閉關后吃的極品蛋糕。
此時,也不顧眾人,便是抓出一把丈八長刀與一根極長的鐵叉,開始切蛋糕,一邊切一邊道:“說,所有事,都細細與我說來。”
眾人便是不瞞她。
開始一一匯報。
良久...
“哦?兩百年前的大戰之后,北地東西兩分,東方由七宗主宰,我萬劍宗于其中位列第一,諸宗修生養息兩百年,如今瀕臨新的殺劫,便是出現了失蹤事件,師弟去外圍調查,便因此失蹤。”
...
“唔...齊國的皇子不過十一境卻鎮壓了我萬劍宗,又擊敗了師弟,還在師弟死前為他誦讀《地藏經》?有點意思。”
...
“西方宗門入侵,還有人達到了十四境?
兩百年前,西方的一帝一后都因修煉而未出現,二相倒是與我交了手,受傷跑了,這一次他們既獲先機,怕是都來了吧。”
魔尊一邊咧開滿是鋸齒的獠牙吃著蛋糕,一邊左手摸著下巴,似在思索什么,眸子里滿是讓人琢磨不定的光芒。
凡間之國,若是遇了暴君,眾臣那是伴君如伴虎。
修士宗門,在魔尊身側,竟也是一般的感受,只覺坐立不安,因為你無法知道魔尊在想什么。
她大口大口地嚼著蛋糕,滿嘴的奶漿蜂蜜果醬,一雙眼卻帶著猙獰之意微微瞇著。
她忽然笑道:“這入侵多久了,居然還沒打過來...
那現在是在找反骨仔了。
嘿嘿...桀桀桀桀桀...
萬劍宗的小崽子們,若是反了,現在站出來還來得及,頂多讓你去思過崖跪上三天,之后就沒事了。
若現在不站出來的....”
魔尊忽然頓了頓,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一股恐怖的力量伴隨著她悶哼一聲:“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末一字剛剛落下,令人心悸的精神力量便是向周邊沖擊了出去,頓時之間人群里有幾人神經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