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大恩不言謝,這些黃金便送于你了。”
李嗣業讓牙兵拿起地上那袋惹來禍事的黃金,便要送給沈光,他如今滿腦子想的就是回軍營,點齊兵將干死那些西突厥的余孽。
沈光哪里愿意收下這些黃金,不過他也知道直接拒絕李嗣業怕是不妥,于是索性轉換話題道,“李將軍,可是要回去點齊人馬報仇?”
“怎么,沈郎要勸某嗎?”
李嗣業看著輕笑的沈光,有些狐疑地問道,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睚眥必報才是他的性情。
“某有位朋友常說,‘勸人大度,天打雷劈。’某深以為然!”
沈光看著李嗣業,拍了拍腰里橫刀道,“正所謂君子報仇不隔夜,李將軍回去召集人馬,再去驛館怕是太遲,更何況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大唐乃禮儀之邦,總不能事后遷連于他人。”
“李將軍若是不嫌棄某,某愿意帶府里護衛,隨李將軍前往驛館,捉拿賊人。”
沈光這番話,聽得李嗣業很受用,覺得這位沈郎說話好聽,明明是勸他的話,可偏生能叫他聽得進去,不然按著他的意思,什么捉拿賊人,驛館里西突厥的那些余孽,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別想跑。
“那就有勞沈郎了。”
見李嗣業答應,沈光連忙讓牙兵們回府取馬取駱駝,順便將李嗣業手下那位受傷的牙兵送回去處理傷口。
“郎君,某這箭傷不礙事!”
那受傷的牙兵看著身上甲胄插了十來根箭矢,嚇人得很,可大多數箭矢都卡在重疊的甲片中間,只有一根箭矢僥幸地透過縫隙,但也只是入肉稍許,頂多算是個擦傷。
“讓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廢話,將你身上甲胄脫下來。”
粗暴地從手下牙兵身上將明光甲卸下來,李嗣業便往身上套去,只穿胸甲和披膊,雖說不合身,但對他來說只要能護住胸前要害便已足夠。
看著那位被剝得只剩汗衫的負傷牙兵滿臉委屈,沈光忽地喊住他,接著朝王神圓耳語了幾句,才朝李嗣業道,“李將軍,咱們做事情要講道理,這位受傷的兄弟便是鐵證,不容那些賊人抵賴。”
由著身旁牙兵綁結實胸甲后,李嗣業聽到沈光的話,不以為意道,“沈郎,何需這般麻煩,等到了驛館,但敢反抗的,必不是什么好東西,全都砍了就是,都護若要怪罪,某一力擔之……”
沈光知道李嗣業莽得很,但是沒想到這位猛將兄竟然打算直接去葛邏祿、突騎施那些使節下榻的驛館,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殺光了事。
“沈郎,某以前帳下有個東都來的讀書人做參軍,曾和某說前漢的時候,有個叫傅介子的英雄,在樓蘭國的時候,就是趁夜砍了匈奴使團那些蠻子的腦袋,后來還砍了樓蘭王,做下好大事業。”
“葛邏祿、突騎施時叛時降,全都不是什么好鳥,不如把那些使節全砍了腦殼,咱們再請都護出兵,滅了他們的部眾,好叫那些小國知道挑釁大唐的下場。”